北境某駐紮營地

    “你確定她是這麼說的”

    “回主子的話,她是這麼說的。”飛鷹回答。

    百里浩熙手指輕敲着桌面,一下一下,緩而不急。

    “爲什麼啊,你可瞭解過前因後果”

    “聽鷹爪的意思,她從車上摔下來,然後吐了血。”

    “什麼”百里浩熙“猛”地起身,難以置信的道,“吐血了人現在怎麼樣”

    “回主子的話,應該好了。鷹衛說他們已經出發往這邊來了。”飛鷹再次回答。

    百里浩熙聽到這話,重新坐下。

    一旁跟着的鷹隼,輕聲嘀咕說:

    “主子,既然她沒事兒,您也不用擔心了。咱們誰都不說,徐永涵那邊不會知道。”

    百里浩熙聞言蹙眉,伸手拍了他後腦勺一下,道:

    “活該你打光棍這話是男人該說的你女人又是摔車、又是吐血,你當時不知道,過後知道就算完了”

    “這”

    百里浩熙回頭,看着飛鷹,道:

    “本宮就是讓你們嚇唬嚇唬,誰讓她受傷了”

    “主子,這事兒”也不是我等能控制的。

    話沒說完,一個硯臺砸過來,飛鷹身上,全是墨汁。

    “她的高粱釀對軍營將士包紮傷口有用處。我大周釀酒一向薄弱,好不容易出這麼個能人,你們要是給搞死了,別說本宮罰你們去餵豬”

    飛鷹身子一震,鷹隼也急忙跪在地上。

    百里浩熙起身下來,走了幾步後,道:

    “去,告訴紅鷹,讓他把一切都扛下來。他跟那小子關係好,頂多也就不理他罷了。”

    說完往外走,快出去的時候停下,沒有轉身又道:

    “還有,以後離她遠點,派人保護着。再有什麼意外,別說本宮把你們都供出去。”

    氣呼呼的離開,飛鷹跟鷹隼互看一眼,二人苦不堪言。

    他們不過是聽命行事,這咋弄得好像他們做了什麼錯一般

    一連幾日趕路,終於在四月末的時候,來到了北境。

    丁琬的身子沒什麼事兒了,不過藥卻沒有停。

    夏軍醫一直跟着,他也不知道爲啥上頭給了命令,讓他跟着過來。

    進到北境的北苑縣,在驛站處,看到了駐北軍副帥孫焱將軍。

    三十來歲,一看就穩重。

    早早地等在驛站,見徹底到了派親信過去打招呼。

    丁琬作爲酒坊老闆,下車後過來,側身行禮,說:

    “小婦人徐門丁氏,見過孫將軍。”

    孫焱聞言,拱手還禮,道:

    “徐娘子客氣了。本將得知剿匪山賊,徐娘子受了傷,一直擔心。不知你這”

    “勞孫將軍掛念,小婦人沒事兒了。”

    “哦,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孫陽說完,衝着人帶來的人揮揮手,讓他們先把酒拿走。

    等士兵把酒罈子搬走,孫陽拱手又道:

    “徐娘子,明日在軍營,我們元帥設宴款待衆位,還望徐娘子賞臉。”

    “您這話就言重了。元帥招待,哪有賞臉一說,是必須要去。”丁琬忙不迭應着。

    她還怕這些人不讓她進軍營呢。

    如今看來,是她想多了。

    “既如此,那本將就先回去安排了。徐娘子可有什麼忌口的東西”

    “沒有。”丁琬搖頭。

    比劃個“請”的手勢,又道:

    “農家婦人,能喫飽就好,哪有什麼忌口一說。孫將軍,請”

    “有勞徐娘子。”孫陽客套的說完,邁步離開。

    送走了孫將軍,丁翠蘭過來,挽着她的胳膊,問:

    “咋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放心。”丁琬回答。

    看着一直隨行的夏軍醫,深吸口氣,說:

    “您回吧,我現在沒事兒了。那些藥繼續喝。等回去的時候您再給我把脈。”

    夏軍醫搖頭,拱手道:

    “我們將軍有令,讓我跟你一起來一起走。不用管我,我能照顧好自己。”

    丁琬見狀,沒再堅持,拉着丁翠蘭回了房間。

    房間內,夥計正在燒火。

    相較於其他驛站,北苑縣的驛站就有些簡陋了。

    大通鋪,南北炕。

    丁翠蘭見了,嘴角狠抽着說:

    “這位小哥兒,咱就沒有稍微小點兒的房間嗎”

    “沒有。”夥計頭也沒擡的回答。

    把幾根柈子都塞進去後,道:

    “我給你們燒兩個炕洞,夠不”

    大通鋪一共五個炕洞,別說兩個,一個就足夠了。

    丁翠蘭撇嘴,點點頭,說:

    “兩個也行,其他三個燎一下,不然潮。”

    “行吧。”夥計應下,出去抱柴禾。

    丁翠蘭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丁琬,說:

    “這他剛纔說行吧”

    丁琬笑着頷首,捏了捏她的臉兒,道:

    “習慣就好。這邊肯定不比其他縣城,這邊有些窮。”

    丁翠蘭聽到這話細細琢磨,不住的點頭,說:

    “是啊,邊境要塞,一打仗最先波及的就是他們,肯定窮。那咱們一會兒給他打賞如何”

    丁琬搖搖頭,看着一直緊關的房門,道:

    “這個夥計一看就是有自尊心的。咱們若是打賞,他會不高興。”

    “這樣啊,那好吧。”丁翠蘭邊說邊從包裏摸出幾塊糖出來,道,“把這個給他”

    “不用。”丁琬再次搖頭,“你若是真覺得他好,等看到管事,記得提一嘴就行。他們在驛站上工的,家境應該都還算可以。”

    驛站跟客棧比,那就是兩個概念。

    驛站,是朝廷的,平日除非朝廷人員路過入住,其餘時候很清閒。每個月開銷朝廷派發。夥計、管事的工錢,也每個月都有。

    客棧,老百姓自己開的,一切開銷,全都取決於住店情況。每天很累,而且也不穩定。

    丁翠蘭把糖塞進嘴裏一顆,不說話了。

    夥計從外面進來,把木柈子放下後,挨個炕洞點。

    全都弄好,起身看着丁琬,說:

    “徐二哥在外面,說是找你。”

    丁琬聞言蹙眉,不解的指着自己問:

    “你確定是找我”

    “對”夥計再次點頭。

    丁翠蘭拽了下侄女,狐疑的問:

    “誰啊”

    “不知道,我去看看。”丁琬拍了拍她的胳膊,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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