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從茶樓出來,直接去了落霞閣。

    譚遷不在,管事說回鄉祭祖了。

    問過之後才知道,譚遷的祖籍在遼陽府。

    中舉後回去報喜,得些日子才能回來。

    沒法子,又去了回春堂。

    王管事跟她很熟,見人來了,直接把人帶去後面。

    二人坐在圓桌前,王管事給她倒杯茶,道:

    “徐娘子,我知道您擔心了。不過少爺那邊沒來消息,具體也不清楚。不過您放心,我們在府城、京城都有人。只要有信兒,我立刻給您送去。”

    說着起身,拿起上個月接到的蕭逸帆的信。

    “徐娘子您看,這是上個月沒參加殿試之前的,還提及您父親了,您看看。”

    丁琬沒有客氣,拿過來展開看過後,道:

    “這些譚遷都告訴我了。既然沒有消息,那我就不叨擾了。有信兒麻煩王管事告訴我。”

    “好的,一定,一定。”王管事起身,送她從後門出去。

    趙磊早就等在那,丁琬上車後沒吱聲。

    沒說下一個地方,趙磊也不好走,就那麼陪着。

    直到

    “喲,徐娘子怎麼在這兒呢”

    驚訝的聲音傳來,讓思索的丁琬擡頭,看着來人。

    是顧世銘。

    冤家路窄

    丁琬沒下車,就那麼坐着看着往這邊走的人,道:

    “顧老闆,好久不見。”

    “見了,見了。今年斗酒甄選,我見了你們酒坊的人。”顧世銘熱絡的說着。

    丁琬聞言微怔,隨後大方的點點頭,說:

    “是嘛,那挺好的。今年顧老闆肯定收穫頗豐吧。年末,能見面了”

    “那必須的,到時候咱們結伴去府城,如何”顧世銘挑眉問。

    丁琬聳肩,搖搖頭,道:

    “不了,我這人認生,各走各的吧。”

    說完,拍了拍趙磊的肩頭,說一句“回家”,便放下了車簾。

    趙磊趕車離開,沒有理顧世銘。

    去年的事兒,他雖然不知道,但可聽父親說了。

    這傢伙兒,不是好東西。

    車內的丁琬,微眯着眼睛,好久都沒有動。

    按照上一世的時間推算,顧世銘不可能這麼早進斗酒會。

    剛纔那麼說,不過是爲了奚落,沒想到

    雙手捂着臉,微眯着眼睛沉思。

    回到土莊子後,丁琬猶如沒事人一般,先下車回孃家。

    整個丁家,不似往日那般氣氛活躍,到處都籠罩着陰霾。

    丁槐見丁琬回來了,起身幾步來跟前,小聲的說:

    “大小姐,我想去京城。”

    丁琬看着主動請纓的孩子,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道:

    “我娘呢”

    “在東跨院呢。小少爺在正房。”

    丁琬聞言想了下,說:

    “謝謝你丁槐,你有這份心我很高興。不過去京城的事兒就算了,家裏也離不開你。對了,你姐在茶樓不錯,得空去瞅瞅,等你安師傅回來,我們就該準備去府城開茶樓,到時候她也就不在這邊了。”

    丁槐笑着拱手,鄭重的道:

    “我們姐弟能跟着您,是我們最好的去處。”

    丁琬揉了揉他的發頂,轉身去了東跨院。

    沒等進屋就聽到母親小聲嗚咽的哭。

    丁琬走進屋,從後面把母親摟在懷裏,道:

    “哭吧,哭着一次發泄好了,日後不許再哭了。娘,我去了縣裏,蕭逸帆也沒有信兒呢。”

    “琬兒啊,這都九月末了啊好歹好歹來封信,告訴一聲也成啊。”柳氏不住的搖頭哭訴。

    丁琬上揚嘴角,故作輕鬆的說:

    “娘,你忘了嗎上次我爹中舉,也是好久纔來的消息。去京城更是,咱們再忍忍。”

    柳氏用手捂嘴,好久都沒有出音兒

    進京趕考的人沒有回,日子還得繼續過。

    丁琬怕母親在家胡思亂想,特意讓丁槐去柳家屯告知,讓那邊過來接她回去住些日子。

    因爲提前跟祖母打過招呼,所以柳氏回孃家的事兒,進行的很順利。

    等柳漢生把姐姐、小外甥都接走後,丁琬挽着丁母的胳膊,道:

    “奶,您別擔心,我爹肯定有是有事兒耽擱,不然不會不回來。”

    丁母重重點頭,瞅着京城的方向,道:

    “不管咋地,我跟你爺都擱家等他。十月底要是再沒有消息,我們就去京城找。”

    丁母這輩子就三個孩子。她對哪一個都格外珍視。

    丁琬輕輕搖頭,喃喃地說:

    “奶放心,到時候不用您去,我帶着丁槐、丁珏去。”

    把丁母送回了屋,丁琬又去了酒坊。

    這些日子,暖房的菜要種了,所以她基本每天都泡在那邊。

    種地對於丁琬來說,信手拈來。

    正忙活着,耿氏急匆匆從外面過來,邊走邊說:

    “琬兒,琬兒,你老姑來了。帶着你表妹張春燕,還有鐵鎖那孩子。”

    丁琬聞言站起身,想了好一會兒纔想明白,是永平鎮的張喜年的母親。

    有些驚訝,不過卻也驚喜的道:

    “啥時候來的在哪兒呢”

    “擱咱家呢唄。我讓程林先帶他們過去。”

    丁琬看着趙巖兄弟仨,道:

    “我先回去了。你們今兒把豆角、黃瓜都種好。”

    “放心吧嫂子。”三個人滿口應下。

    丁琬跟耿氏回家,兩家人寒暄一番。

    瞅着徐氏跟張喜燕的狀態,丁琬違心的道:

    “老姑,是不是兒子成親輕鬆了瞅着比以前年輕了呢。”

    “年輕啥,滿臉褶子。”徐氏忙不迭搖頭。

    耿氏把程林送出去後回來,道:

    “小姑這次過來就多住幾天,春燕也不着急走吧。家裏地都收完了,多留幾日,咱家地方夠住。春燕要是不喜歡跟我們老姐倆一起,就去隔壁跟你嫂子住。”

    丁琬見張春燕先是高興,隨後又抿脣的樣子,伸手挽着她的胳膊,道:

    “過去跟我住吧。我那屋炕睡咱倆綽綽有餘。鐵鎖去那屋跟致遠一起住。”

    話落,徐氏驚訝的看着她,道:

    “二年家的,致遠現在自己一個屋呢”

    丁琬頷首。

    耿氏挨着徐氏坐下,道:

    “從你那邊回來,他就自己住了。孩子長大了,想要自己一個屋,咱倆有這條件就許了。”

    “真好,真不錯。”徐氏點頭。

    張喜燕見沒有孩子,輕聲問:

    “嫂子,致遠還沒放學嗎”

    “沒有呢,得等會兒。”丁琬邊說邊起身,道,“你們沒喫呢吧,先簡單墊吧墊吧,晚上多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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