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con4066891”>

    “姑母很驚訝嗎”

    “是挺驚訝的。”徐氏喃喃自語。

    隨後深吸口氣,衝着她的方向,說:

    “自從大可、二年過世,你做了多少,我雖然沒看見,但是你婆婆都給我說了。周桂花不做法,連同外人偷了撫卹銀子,把你婆婆氣病,顯些活不了。”

    “是你力挽狂瀾,雖然沒有把銀子追回來,但讓徐家度過了難關,你婆婆的身體也治好了。其實琬兒,你沒有子嗣,當初應該走的,爲啥還留下了呢”

    那個時候她父親雖然只是個秀才,但她要改嫁,絕對有人會上門求娶。

    沒有子嗣,父親又是秀才,給縣裏富商家做填房,絕對是首選。

    但是她沒有。

    現在,她爹是一方縣令,進士出身。

    填方不做,就是找個小夥重新成親生活,也是綽綽有餘。

    但是她還沒有。

    這是徐氏最想不懂的地方,也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丁琬沉默片刻,平躺在炕上,單手墊在腦後。

    “姑母,您也覺得該走您可是徐家這邊的人啊”

    徐氏聞言頓了一下,隨後輕笑着道:

    “這不是咱娘倆閒聊天嘛。再說了,你要是有心要走、早走了,還能等到現在”

    丁琬撇嘴,幽幽的說:

    “我的確是沒想走,至於原因可能我念舊吧。”

    徐氏聽到這話,不再往下問了,明顯人家是不想說。

    “不管咋說,我很佩服你,也特別感激你。如果不是你,喜燕一家也過不起來。喜年那邊,也不會找到這麼個靠山。不管老段家在鎮上怎樣,好歹他們不敢動我們老張家。我們都知道,是因爲那個譚爺的關係。”

    丁琬“嗯”了一聲,算作迴應。

    徐氏翻個身,背對着她,閉眼休息。

    丁琬睜着眼睛瞅着黑漆漆的周圍,腦子裏都是她剛纔的問題。

    爲什麼不走

    爲什麼要給徐家做便宜娘

    爲什麼要守着這個家

    其實答案很簡單,她在贖罪啊。

    前世種種,雖然不是她直接所爲,但也因爲她的離開,出了那麼多的事情。

    父母在村裏擡不起頭,遠走他鄉,飲恨而終。

    耿氏被周氏迫害;

    徐致遠無藥可醫,幼年夭折。

    丁珏被李袁傑推下城牆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她要還的債。

    她做便宜娘,心甘情願。

    照顧耿氏,義不容辭。

    她忘不了周氏惡狠狠的問她,憑什麼耿氏給她放妻書,還要給二十兩銀子的撫卹金。

    這句話,她永遠都忘不了。

    臉上溼乎乎的。

    摸了一把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是啊,也該哭了。

    如今她回來守了三年多,原來的徐二年變成了徐永涵。

    只要婆婆一天不認,她就照顧,除非把人認回來,那個時候她再走,也是仁至義盡。

    至少在她丁琬的心裏,那個時候走,她心安理得

    翌日,永平鎮上下到處都是鞭炮聲。

    永祥村離鎮上不遠,隱約也能聽到。

    有好信兒的去鎮上看看咋回事兒,回來告知村裏。

    原來,鎮長段越被抄家,攤販、店鋪高興,自發的買鞭炮放。

    丁琬聽到何宏志聽來的最新消息,輕笑着道:

    “看起來大家夥兒,也不是不知道段越魚肉他們,只是當時沒法告,也沒法找。”

    “對。”何宏志點頭,幫她把罈子擡到一旁,又道,“嫂子,咱中午對付一口,晚上去縣裏喫。”

    “好啊,家裏有啥隨便做點。”丁琬並不在意。

    正聊着,院子裏傳來了“嘰嘰嘎嘎”的聲音。

    何紀言帶着丁瑋、徐致遠他們回來了。

    因爲他們過來,孩子也沒去學堂,說啥都要帶他們還有丁槐,在村裏轉轉。

    丁琬是有事兒要說,不然也得薅着她。

    張喜燕從外面進來,笑着說:

    “嫂子,累不”

    “累啥累,有活兒你男人都搶着做,我想做都沒有機會。”丁琬笑眯眯的回答。

    徐氏晨起就回去了。

    張喜年趕車過來接的,說是晚上喫飯,只有他們,張大有跟張喜春都不會去。

    不得不說,張喜年很會考慮丁琬的感受。

    也正因這點,她對張家這對姐弟,十分友好。

    “中午我打算烙蔥油餅,撲棱點兒疙瘩湯,成不”

    “不用烙餅,就疙瘩湯吧。”丁琬建議,“晚上去酒樓喫好的,咱們留肚子。”

    張喜燕笑着點頭,出去了。

    何宏志繼續跟丁琬一起做事,制定酒坊規矩。

    丁文海從外面進來,身上穿了一套石青色繡品竹的衣服。

    竹子不多,但卻考究。

    “喲,二叔這衣服哪兒來的”

    丁文海低頭瞅瞅,笑眯眯的說:

    “一個朋友給做的,好看不還行吧。”

    不用問都能猜到,這個“朋友”是誰。

    丁琬笑着點點頭,故作無視的繼續寫東西。

    “大志我跟你講啊,管事過來,主要管酒坊出勤啥的。釀酒這一塊,還是得你來。如果有誰不幹活兒,或者做的不對,你必須要黑臉,不能抹不開面兒,知道嗎”

    “啊,我知道。”何宏志點頭,答應。

    丁琬見了還是不放心,繼續又道:

    “你時刻記着,這酒要是釀不出來,糟蹋的就是糧食。糧食是用錢買的,到時候糟蹋的,就是咱家自己的錢,明白嗎”

    “我懂,我懂。”何宏志忙不迭點頭。

    本來沒咋當回事兒,可聽她這麼一提醒,還真的得認真對待。

    丁琬把規矩都寫好了。

    吹乾墨跡,把紙遞給他,說:

    “去鎮上找個工匠,用木板雕刻出來,塗漆掛在門前。到時候管事每天跟大家唸叨一次,時間久了就都記住了。”

    “我知道,我知道,嫂子那邊的酒坊不就這樣嘛。”

    “對。”丁琬點點頭,嘆口氣又說,“不能嫌麻煩,這叫先禮後兵。真有做不好的,直接攆走不能留。否則就是咱們自己喫虧,你明白嗎”

    “你放心吧嫂子,我懂得。”何宏志不住的點頭。

    把紙疊好,起身衝丁文海點點頭,出去了。

    丁琬把紙筆收好,看着親二叔,道:

    “咋,有事兒跟我說了關於這衣服的主人”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