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旁邊走了走,背對着他回答:
“跟二嬸兒出去的時候,聽說了一些,所以知道。”
話落,裝出看房子的樣子,在屋裏環顧。
她知道他懷疑了。
可她沒有辦法,更沒法解釋。
總不好明目張膽的告訴他,我重生了,前世去過東陵王朝,那邊的寶親王妃就是這麼蓋客棧的。
若真說了,那她也離死不遠了。
自嘲的搖搖頭,看着每個屋子的擺設,都是那麼熟悉,她竟有些眼熱了。
深吸口氣,站在北屋的門口,道:
“哎,我晚上睡這兒。”
徐永涵掃了眼她站着的屋子,搖搖頭,說:
“你睡南面吧。北面潮。”
“哦,也行。”丁琬沒有客氣,推門進了南屋。
坐在梳妝檯前,趁着臉上有汗,把戴着的面具扯下來。
銅鏡裏的她,臉上一塊一塊的紅。
也真是她素日膚質不錯,不然還不知道得爛臉成什麼樣子。
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汗,這才站起身,摸着櫃門一路來到窗前。
微風陣陣,臉舒服了不少。
下面是街道,但不是主街,所以外面並不吵。
不然,晨起的覺,都沒法睡。
“妮妮,水好了,出來沐浴。”
徐永涵的聲音傳來,讓丁琬回過了神。
這聲“妮妮”,她打記事起他就叫。
後來大了,她不讓,他也就由着她了。
這次上京因爲不方便叫名,所以又被叫起。
每次聽着,都感覺他是在叫閨女,讓她無語至極。
從屋裏出來,夥計剛剛出去。
丁琬拿着乾淨的貼身衣物進了浴房,栓好門。
徐永涵趁着這個時候,打量屋子。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房間。
在京城,最尋常的人家,也得三間、五間、七間不等。
可若是蓋這樣的屋子,應該是夠一家人住的,而且還綽綽有餘。
這樣省出來的地方作爲耕地,相信糧食會提高很多,就沒有那麼多人會被餓死了。
想的有些入神,就是丁琬從浴房出來,他都沒有察覺。
小女人見狀,趕緊抱着溼乎乎衣服鑽進屋。
按照她上一世的記憶,把櫃門打開,裏面還真的有晾衣架。
兩根樹杈立在窗戶底下,然後把木棍橫在上面,將衣服搭上。
此刻陽光正好,到了晚上,就會幹。
收拾好後,丁琬轉身出去,看着還在發呆的男人,邊走邊說道:
“讓小二給你備水,你也洗洗、緩緩乏吧。”
徐永涵擡頭,見她沒有戴面具,輕聲提醒着說:
“一會兒記得戴。越是這節骨眼,越不能鬆懈,明白嗎”
丁琬聞言頷首,坐在他的對面,道:
“咱們明兒一早進京嗎”
“再住幾天,咋樣”
“不咋樣。”丁琬搖頭。
她巴不得趕緊分開,咋可能擱這兒住幾天
徐永涵見她這麼排斥,故作哀傷的嘆口氣,說:
“就這麼不想跟我一起了嗎你彆扭的事情,你總得跟我說啊。”
丁琬搖頭,給自己倒了杯水,道:
“這樣對我公平嗎”
“你我之間,本就沒有公平可言。”
丁琬說完,喝了杯水。
沐浴後口乾,每次都這樣。
放下杯子,見他一臉受傷的樣子,輕笑又道:
“你總是說迫不得已,難道這四個字,就能把我曾經的遭遇撫平”
“可是那些不都過去了嗎我在戰場努力拼,不也是爲了我們”
“如果我沒了呢”
“啊”
丁琬驀地起身,雙手拄着圓桌,認真的看着他問:
“我說,如果我沒了呢如果我在聽到你戰死沙場後上吊、沒被救,你會怎麼做”
“我,我”徐永涵眉頭緊鎖,努力思考她的問題。
丁琬見狀,長嘆口氣。
這就是她前世到死,還心心念唸的男人。
男人
呵
“你不用想了,讓我來告訴你,你會怎麼做。你功成名就,我一把骨枯。有幸承你墳前一把淚,然後你會攜母上京,飛黃騰達。皇上體恤你南征北戰的不易,給你指門婚。好的話,直接指了公主,你做駙馬爺。到時你們”
“夠了”
話沒說完,就被徐永涵直接怒吼打斷。
突然的吼聲,讓丁琬打了個哆嗦。
好笑的翻個白眼,譏諷的說:
“咋,我不說是說了實情,你就受不了了”
“去他孃的實情。如此莫須有,你敢跟我說是實情”
驀地起身,一步一步逼近。
丁琬本能的起身後退,有些音顫的道:
“徐永涵,你別一以爲你嗓門大就可以了。我告訴你,這些是不是實情,日久見人心。你,你別過來,你唔”
徐爺只覺得血氣不斷翻騰上涌,胸口叫囂着一種異樣陌生的難受。
實在忍受不了她的胡說八道,堵住了那雙嬌嫩的脣兒。
往死親,狠狠親。
她的口不擇言,讓他的怒火,從心尖直衝腦門。
彷彿有根刺兒卡在喉嚨裏一般,不親不快。
很難受,很窩火。
他寧願在戰場,被人活生生的砍上一刀,也不願意承受她這種莫須有的指控。
那是對他與她之間的感情的一種褻瀆。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那麼多年的感情,就被她說的如此不堪
丁琬使勁兒掙扎、推拒,好不容易獲得自由。
看着呼哧帶喘的男人,她也慌了。
尤其是頂着她的的東西,她更亂了。
扭過頭,故作鎮定的開口道:
“我說的不過是一種可能,你犯的着這樣是與不是,都是一種可能。難不成,你還能爲我守身如玉”
“你能抱着牌位生活,老子咋就不能你是豬嗎我就那麼讓你信不過”徐永涵怒不可遏。
丁琬回頭,直視他的眼神,輕蔑的又道:
“你能算了吧都說寧可跟要飯的娘,不能要做官的爹。男人的話,我可不敢信了”
話落,徐永涵徹底惱了。
“不敢信你還信過誰你還信過誰”
腦瓜子嗡嗡的,只覺得自己肺都要氣炸了。
他很想問她怎就不信他,可偏偏這丫頭彷彿就抓到他不貞一般,他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