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判刑,也得告訴犯人緣由。你讓我出局,就得告訴我原因。我騙你、故意不回家,這都是有情可原。你該清楚,那個時候我若是回去,你跟母親、致遠,都得沒命。”
“所以這麼不負責任的原因,根本不是你執意離開的原因。我要那個你判我出去,不給我申辯機會的原因,你明白嗎丁琬,我徐永涵寵你、縱你、呵護你,但不是傻子”
丁琬腦子一團亂,可他要表達的意思,她聽明白了。
點點頭,啞着嗓子,道:
“我答應你。如果到時我還是執意分開,會告訴你緣由。”
徐永涵長舒口氣放手,讓她下車。
丁琬下車後,頭也不回的進院了。
車伕沒趕車進院,車裏還有一個呢。
徐永涵坐了好一會兒,這才讓車伕送他回宮。
他今日當值,離開一會兒沒事,但不能不回去。
下車、回到朝房,夜鶯不知何時來的,正坐在那裏等他。
徐永涵耷拉着肩頭走上前,道:
“你來了”
夜鶯點點頭,靠着椅背,說:
“西北那邊主子執意要去,我不想他去。”
“那就我去,我當時說過了。”
“你肯定不成”夜鶯搖頭,強調着道,“你現在哪兒也不能動。你真當羽林衛、巡防營這活兒無關緊要這是掌控京城、皇宮的重要地方。把你安排這兒,容易嗎”
“可她終究要回去的。”
“回去能怎樣最晚三年,肯定回來。”
見他欲言又止,夜鶯苦口婆心
“黑鷹,你該知道的,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這些都折了。可勾結北芪、南越的那個成陽王,還在逃。主子不是非你不可,你該明白原因。”
徐永涵點點頭,苦澀的說:
“我懂我家世清白,我求的是一家老小平安順遂,不愁喫喝。”
“所以啊,你別犯糊塗。兒女情長的確重要,可身爲武將,保家衛國更重要。我這麼幫你籌謀,不過是希望你忠、義、情、孝,全都能有,不是孤家寡人。”
徐永涵捏着手,長舒口氣,點頭說:
“我明白。她讓我給她三天時間,三天時間告訴我最後決定。”
“你答應了”
“我不答應沒法子啊。”徐永涵難受。
如果沒有那些試探,她也不會真的惱。
可如今真相大白,她還是不樂意,他也很想知道原因。
夜鶯秀眉微蹙,思考一會兒後,道:
“如果這樣,那就只能用苦肉計了。”
“啥”
“你準備準備,喫點苦頭。”夜鶯最後拍板,“她對你有情,傻子都能看出來。我不相信你命在旦夕,她還能認不清心裏。”
“命在旦夕誰能傷我啊”徐永涵驚呼出聲。
不是他自吹,他的功夫,就是月影樓的金影,都不在話下。
更何況月影樓已經被剿滅了。
這消息一直封鎖,不過是等萬壽節爆出,錦上添花。
“夜鶯,我不是潑你涼水。我媳婦兒不是傻子,稍一琢磨就能想出來。所以你”
“不着急,三天後她不是得給你消息嗎看看她怎麼給。若是和好,這步棋就不走。若是不成,那就只能這麼做。不然她得知月影樓別剿滅,肯定第一時間回家,到時候你想和好都沒機會。”
徐永涵聽到這話,長嘆口氣點點頭,沒有拒絕。
讓他放棄丁琬,肯定不可能。
就算有了三天期限,他也不可能真的放手。
招,雖然損了些,只要管用就成。
夜鶯見他答應,輕聲又道:
“我幫你做這麼多,圖什麼你該知道,所以”
話沒說完,徐永涵表態:
“你放心吧,我會以大局爲重不管跟她最後是什麼結果,該我的事兒,我必做的面面俱到,不會鬆懈。”
夜鶯頷首,站起身,一邊走一邊說:
“別辜負他對你的栽培。也別辜負你自己奮鬥的那些日子。”
“我明白。”
徐永涵目送她離開,整理心情,繼續忙事兒
丁琬自打驗酒後,就沒再進宮。
即便初八不走,也沒打算進宮去參加萬壽節。
一來,沒那個興趣。
二來,皇宮還是少進的好,免得被人挑出錯處。
初七一早,她就準備了不少東西,沒打算晚上回來。
喫過早飯把翠玉帶着,將翠珠留下。
還特意告訴她,若是太晚了,就讓她把門掛上。
叮囑好後上馬車,跟平常一樣,不說話。
百靈跟翠玉都很擔心,但卻無可奈何。
從驗酒後回來就這樣,問也不說話。
馬車晃晃悠悠,出城去了莊子。
丁琬所做的一切,完全就是出於本能。
本能的下車,本能的進庫房,本能的去釀酒。
翠玉擔心的幾次想上前問問情況,都被百靈拽住,搖搖頭。
這個時候,誰也幫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
“你去把東西都放好,我估計她晚上是不打算回去了。”
“不回去”翠玉驚訝。
百靈嘆口氣頷首,說:
“你看她包裏帶來的東西,是打算要回去的嗎”
翠玉捏了捏,瓶瓶罐罐。
雖然中間分開些日子,不過對於丁琬的習慣,她跟翠珠都懂。
去哪兒都無妨,但是擦臉的東西,務必要帶。
明白的點頭,拿着東西進屋。
百靈看着釀酒屋裏的女子,長嘆口氣,推門進屋。
跟平常一樣,她還是那麼低迷的釀酒,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百靈過去幫忙,她也只是點點頭,算作迴應,再無其他。
她知道丁琬跟徐永涵的三天約定,不過就是個結果,那麼難給嗎
傻子都知道,她心裏有那位啊
“百靈,幫我把那塊麯拿來。”
“哦,好。”
丁琬從她手裏接過東西,繼續低頭專心做事,心無旁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