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閻虎身下那人,朝着手持斧頭的人大喊道:“娘希匹,串兒,砍他啊,再不動手,勞資要被砸死了。”
閻虎本來紅着眼,抱着必死的想法,想要和身下的人同歸於盡。
可在聽到那人說話的瞬間,高高擡起的手卻硬生生愣在了半空
“狗狗子”
聽到閻虎的話,身下那人也是明顯一愣。
可就在此時,那手持斧頭的人,已經揚起斧頭直朝着閻虎腦袋劈了下來。
“串兒住手”
閻虎身下那人急忙大吼一聲。
那手持斧頭的人被這一聲吼驚得手上一偏,一斧頭劈在了閻虎身側的一顆大樹上,由於這一下他是用盡了力氣劈下去的,收不住力,整個人撞在樹幹上,暈了過去
看着眼前的兩人,閻虎一時有些發懵。
就在閻虎準備開口說話時,身下那人突然擡手捂住了他的嘴。
下一秒,灌木叢的方向傳來一陣悉悉嗦嗦的腳步聲,只不過這腳步聲極其輕微,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楚。
閻虎身下那人離地而起,一翻身從一旁草地上撿起匕首,低伏在灌木叢後,死死盯着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看他渾身緊繃的樣子,顯然處在一種極其緊張的狀態。
難道這個腳步聲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一秒,兩秒,那細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閻虎眼前這人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就在腳步聲抵達灌木叢近前,此人準備效仿閻虎來個突然襲擊時,忽然,腳步聲在灌木叢前停住了。
閻虎二人微微一愣,高高舉起的匕首就那麼僵在半空中。
一時間,灌木叢兩旁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此時,周圍的氣氛極其壓抑,就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起來。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閻虎眼前之人似乎被壓抑到了極限,匕首在指尖一翻,刀刃朝前,作勢便要主動出擊。
就在此時
“咻”,閻虎身前的灌木叢一陣輕顫,一聲破空聲自他耳邊劃過,一片滾燙的液體灑在了他的臉上。
伴隨着一個人影自灌木叢中倒下,一聲沉悶的槍響,自遠處傳來
閻虎二人明顯一愣
下一秒,兩人便反應了過來。
“次奧狙擊手”
閻虎身前之人大吼一聲,拉起閻虎,扛起地上暈倒的同伴拔腿就跑。
幾乎就在三人動身的下一秒,他們之前所在的地面,“啪”的一聲被子彈轟開了一個碗口大的坑
閻虎此時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二話不說,跟在後面開始拔腿狂奔。
他們一邊跑,身側的樹幹不時響起陣陣爆響,手臂粗的樹幹直接被攔腰打斷,飛濺的木屑在閻虎的臉上和身上留下了許多猙獰的血口。
“快跟我進前面的工地”
前面那人話音剛落,閻虎便看見樹林邊緣處有一片廢棄的工地,工地的旁邊就是大海,四周用藍色的鐵板圍成一圈,裏面是一條條切割好的石料和廢棄的輪胎隨意地堆在那裏,工地裏還有一間間破舊的工棚。
將門鎖死,閻虎幫着那人將同伴放在地上後,癱坐在一旁大口喘着粗氣。
擡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正要放下時,卻看見一片紅白夾雜着汗水正順着手背緩緩下滑,格外刺眼。
此時,他才知道,之前濺在他臉上的是什麼東西。
想到灌木叢中的那個人倒下時,半個腦袋都沒有的樣子,閻虎的胃中一陣翻滾,忍不住乾嘔起來。
本就乾地冒煙的嗓子,隨着他的的動作,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給。”
閻虎眼前出現一大罐黃色包裝的vc果汁,不過從重量上來看,似乎只剩一點點了。
接過果汁,閻虎二話不說,擰開蓋子就往嘴裏倒,甘甜的果汁順着喉嚨滑入胃裏,讓他忍不住呻口今出聲,可還沒等他喝兩口,那果汁就見底了。
擠出最後一滴果汁,閻虎有些戀戀不捨地將空罐子扔在一旁。
忍着翻滾的胃,轉頭向一旁看去,身旁那人正將一粒白色的藥丸塞進昏迷的同伴口中,擰開一瓶快要見底的礦泉水將藥送入,控制好入藥的量後,仰頭將剩下的水喝的乾乾淨淨。
砸吧砸吧嘴,將手上的空瓶扔在一旁後,轉頭看向了閻虎。
這一對視,閻虎一驚差點把剛喝進去的果汁噴出來。
之前用石頭砸他的時候,這人一直用手護着臉,之後一路忙着逃命,也沒顧得上看,現在看清他的樣子時,閻虎只覺得一陣驚悚。
因爲眼前這人根本沒有臉
準確的說,他的臉像是籠罩在一層白霧裏,只能模糊地看見這人的五官,乍一看,就像沒有臉一樣。
似是看出了閻虎的想法,那人輕笑一聲道,“不要害怕,在這裏,所有人都這樣,等回到庇護所後就好了。”
聽到這話,閻虎有些難以置信地擡起頭,剛好他正對着前面的窗戶上有半塊碎玻璃,藉着陽光的反射,他看見自己的臉果然也被一層白霧籠罩着,看不太清面容。
轉頭看向地上那個昏迷的人,也是如出一轍。
看着閻虎的樣子,那人聳了聳肩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似乎是不想讓大家認出彼此”
點了點頭,閻虎接受了自己已經“不要臉”的事實,轉頭看向那人有些驚喜道,“狗子,剛纔聽到你的聲音,我真不敢相信,你不是你不是已經”
眼前這個叫狗子的人,真名叫楊旭,是閻虎的發小,兩人自小玩的最好,家裏是開狗舍的,從小跟狗一塊兒玩多了,經常學狗,所以周圍人乾脆給他起了個綽號,叫狗子。
不過他這個綽號也並非白叫的,因爲他有一個跟狗一樣靈的鼻子,幾十個人站在一起,他蒙上眼睛,僅靠嗅覺就能準確地分辨出每一個人。
據說因爲他的這個特長,洛州市警察部門曾向他拋出了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