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兒差距感,讓幾人都蠢蠢欲動。
最先開口的,還是當年跟林燁交情最深的林最。
“我覺得林博說得對。”他道:“林燁,你如今的身份,確實不配跟我們站在一起。”
“等會兒我們的賓客都會到場,若是讓他們知道我們的表兄弟是個贅婿……
只怕我會丟人得喫不下飯啊。”
有人開了頭,自然就有人接上。
“是啊,你現在就一世俗人,沒資格見我們的賓客。”
看着林燁被一羣旁支的子弟羞辱,林博心情一下子舒緩了不少。
他冷笑着看向林燁:“難怪你今天厚着臉皮也要來這兒,該不會是專門爲了來勾搭權貴的吧?”
他這麼一說,衆人都反應過來了。
是啊,林燁現在就一贅婿,一無所有。
重回京都之後,壓根兒沒有自己的根基。
想要再回靈醫門,怎麼也得積攢點兒自己人脈吧?
百年宴,就是積攢人脈的大好機會!
林最警惕地看向林燁:“告訴你啊,我邀請的可是京都的地產大佬,不是你這種人能隨便搭話的!”
“就是,別到時候把我們的客人給得罪了!”
“我看還是把他趕出去吧,免得留在這兒是個禍患!”
一人發聲,衆人響應,說着就要把林燁給趕出去。
林博怕林噙霜出來替林燁說話,搶先一步道:“林燁,你等會兒不會打算躲在大小姐的後頭吧?”
鄙夷的語氣,很明顯看不起躲在女人背後的行徑。
林燁神情八風不動,負手看着林博:“放心,我等着看你們怎麼把我趕出去。”
“那就好!”林博得意道:“來人,把這個靈醫門的廢狗給我趕出去!”
言罷,幾名保鏢便要動手。
“都給我住手!”衆人循着聲音向樓上看去,只見樓梯口立着一名老人。
着一身簡單的長衫布鞋,卻仍讓人覺得貴氣逼人。
雖然上了年紀,可眸光凌厲,不見絲毫疲態。
一頭短髮也不見一根白色。
要說整個林家,還有誰值得林燁懷念的,那便是眼前這位老人了。
“莫老。”
他上前,恭敬地鞠了一躬。
莫老原本肅穆的神色,在看到林燁的一瞬柔和了許多。
主動上前來扶住了林燁的手臂,眼中有淺淺的水色閃過:“小少爺,你回來了。”
“是,莫老,我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
有莫老在,之前的幾名旁系也不敢再多言什麼。
只是仍舊一臉不服氣,有怨不敢言。
莫老雖然姓莫,卻是在靈醫門最久的門人。
他曾經是老太爺的近衛,無論手段還是心思,都深不可測。
老太爺去世之後,他便常年護在老太君身邊。
說白了,他就是靈醫門的管家。
管家的地位,有時候就連最親近的旁系子弟都難以超越。
“老莫,我什麼時候說過,他能回來了?”
林燁跟莫老說話間,後者身後又下來三人。
兩名女弟子攙扶着一名老婦人,從樓上徐徐走來。
婦人接近百歲,已現老態,可眉目間的狠戾卻從未消散。
從小,林燁就沒怎麼見她笑過。
見到她,這些年所受到的折辱在短短一瞬間,便涌上了林燁的腦海。
若不是因爲眼前的老婦,當年幫着林宵搶奪父親留下的少主之位。
也就不會有後來的入贅和侮辱。
若不是她一句封醫令下,他也就不會蟄伏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