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給慕斯倒了杯水，溫度適中。
“水來了。”
遞到慕斯面前，纔想起他現在動不了，槍傷在後背，下半身又癱瘓，他現在只有雙手和腦袋能動，而且動作大些就會扯到傷口。
看着慕斯眼中那抹黯淡，盛莞莞心頭特別不是滋味，他是那麼驕傲倔強百折不撓的人，哪怕當年他戴着一條假肢，卻依然可以活的精彩瀟灑。
騎馬、衝浪、潛海、射擊……他沒一樣落下。
可如今，他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盛莞莞假裝沒看見他眼底的黯然，連忙將勺子拿過來，用微笑驅散壓抑，“我餵你。”
慕斯點頭，她喂他便喝。
盛莞莞小心翼翼，沒讓水沾到他俊美的臉龐，直到大半杯水喂完，她才遲疑的察覺，好像喂的有些多……
“還要喝嗎？”
慕斯，“……”
她當他是水牛嗎？
盛莞莞也覺得自己問了個特別愚蠢的問題，精緻的五官上出現抹懊惱，隨即想將杯子放下。
這時慕斯突然將手伸向她，修長的手包裹住她的手背，掌心柔、軟帶着些許涼意的觸感，讓他很想貪婪的這樣握着，永遠也不要鬆開。
但是很快，他便將心中泛起的漣漪強按下去，看着她白瓷一樣的皮膚說道，“莞莞，慕成周夫婦是衝着我來的，我現在這樣是之前惹下的因果報應，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而且我相信我會站起來的，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會讓自己重新站起來。”
哪怕是爲了不成爲她內心的負擔，他也一定要讓自己站起來。
看着慕斯眼中的堅定，還有掌心傳來的力量，盛莞莞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明明他纔是最需要安慰的那個。
如今，他可能永遠也站不起來了，這跟要了他的命有什麼區別？
她很想回答他我相信你。
可這樣的謊言，她說不出口。
海城的權威專家一半以上都來過醫院，對他的病情無一不是搖頭，留下來的幾個，也不過是想試一試，能不能將他的男性能力挽救回來。
至於他的雙腿，除非有奇蹟出現。
奇蹟，說白了就是沒有希望！
盛莞莞擔心，慕斯此刻的堅毅，最終會變成一把，殘忍地將他抹殺掉的雙刃劍。
“莞莞，你不相信我嗎？”
慕斯再次響起的聲音，將盛莞莞的心緒拉回來，她將悲觀的情緒拋掉，對他揚起漂亮的紅脣，“我相信你。”
話剛落，盛莞莞忽然感覺一道凌厲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即便此刻沒有與它對上，已經讓她背後一涼。
她幾乎反射性的將自己的手從慕斯掌心抽出，接着纔看向那道視線的主人。
透過窗口，便看見凌霄修長的身影，他英俊非凡的臉上幾乎沒有一絲情緒，不怒自威的強大的氣場，平添一種讓人高攀不起的疏離感。
果然是他。
這個點，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莫非是特意過來抓她，看她是否有將他的話聽進去？
盛莞莞本來可以很坦然，但剛剛慕斯握住她的手，被凌霄看見了，而且她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將手抽出來，這讓她有些底氣不足。
她跟凌霄就要離婚了，他不會因此找她麻煩吧？
“莞莞？”
慕斯也發現了凌霄。
盛莞莞勉強對慕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