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她不耐煩的瞪我一眼:“你不是小娘娘嗎?這些事情你召請冥府小神來問問吧!”
這態度,不知道她是在急什麼。
“怎麼?這位張道友,是你男朋友啊?”我哥湊過來問道:“還沒見你這麼着急過某人。”
“別亂說!”沈青蕊皺眉道:“若他出了什麼事,要找郭大仙兒,可就更難了。”
我看着手機上那朦朦朧朧的照片,心裏有些擔憂,別說沈青蕊了,誰看到這樣一張圈內人發來的“靈異照片”,都會着急——這明顯是被困住了。
“就算我召請本境的土地公公,他也只知道自己轄區內的地方啊,這都不知道是從哪裏發來的……”我皺眉將圖片放到最大。
“等等……”我哥眼尖,他皺眉指着手機屏幕上一個變得模糊的角落道:“這是不是土房子?這好像是磚石結構啊。”
“我去問問儀琳師姐。”我將手機拿走,跑到廚房門口,將儀琳師姐叫了出來。
她正在加緊催着廚師給我們做菜,聽到我叫她後,跑到外面來看手機。
“這是什麼鬼東西?”她皺眉道:“隔着手機我都覺得有個女鬼在飄。”
“這是一位圈中朋友發來的,想必被困住了,可我們不知道這是哪兒啊,應該在附近,您看看這又磚石結構的房屋基座……”我指了指那個模糊的角落。
儀琳師姐皺眉想了想道:“有可能是廢棄古城牆那邊!”
“現在還有廢棄的古城牆啊?!”我瞪大了眼睛。
“當然有啊,有些斷壁殘垣就在山溝裏,周圍窮山惡水道路不好,又沒有旅遊價值,北方鄉村裏這種地方可不少……這種黃撲撲的磚石模樣……應該是十八里鋪那邊,離我們這裏二三十公里,有些靈異傳說。”
“那我們去看看。”我忙說道。
她攔着我們道:“馬上就喫飯了!趕緊填飽了肚子再去看,喫完飯我就去幫你們打聽郭大仙兒的事情!”
我心想有求於人,她又這麼熱情,於是決定喫完了再去,結果儀琳師姐做了那麼多齋菜,我們也只是填飽了肚子就跑,沒來得及細細品嚐。
“你們記得回來啊!我去找這片兒的道協會長打聽一下。”她站在門邊對我們說道。
“知道了,師姐你、你要是再開車,千萬小心啊!”蕭善明叮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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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圍的地名,全是XX鋪鄉、XX鋪村。
“以前肯定是屯兵的地方,北方歷來就是軍事重地、政治中心。”我哥一邊飆車,一邊說道。
十八里鋪的位置,在二十里鋪往北一些,地是一大片兒,還有些山坳,荒涼得要命!
“你們北方怎麼大片大片的土地,這麼荒涼的嗎?人影都看不見一個!”天黑了,不利於找人,我哥有些着急。
“那我怎麼知道……本來北方就乾燥缺水,這土地寬闊是寬闊,但沒水能養活誰啊……”蕭善明繞繞頭:“就我師門所在的仙山,有一口小小的疊泉,都是當地的名勝呢,估計你們南方人看都看不上……”
我哥被他逗樂了,將車停在路邊,對我說道:“小喬,漫無目的去找太浪費時間了,你看看請土地公公來一趟吧?”
一陣陰風嫋嫋吹來,帶起地上的灰塵沙土。
“小娘娘,老朽有禮了……”一位戴着氈帽的土地公公出現在我面前。
氈帽?我愣了愣,這還是第一次見着戴氈帽的……
只有我和我哥能看到這位土地公公,我哥疑惑的摸了摸下巴:“老神仙,您該不是冒牌貨吧?怎麼穿得這麼……這麼奇怪?”
土地公公笑呵呵的躬身行禮:“這裏是北方了,小神生前並非着大漢服飾之人,凡生前有功於人民之人,死後冥府自然善待,添加陰壽,讓小神管理這一方土地。”
“原來如此,那您這一方土地爲何如此貧瘠?居民都上哪兒了?”我小聲的問。
“回小娘娘,近年來整治水土,這還算好的了,山裏開始有綠色了,居民們被陽間的官家遷往南面新村,這北面正在治理,日後重變綠野也不是不可能。”
“那這張照片裏的地方,是您的轄區嗎?”我點開照片,遞了過去。
土地公公眯着眼睛,看了半晌,低聲道:“有可能是……北面的山裏有以前的舊敵樓,或許是那裏。”
他擡手指向一片連綿的小山包。
這些山在我們看來就是高一點兒的小土包,不過裏面卻很寬闊,我們棄車步行入山,走了半截,我掏出小羅盤來看了看方位。
正北方有陰氣沉滯,我忙帶着人往裏面搜尋,發現這小小的山包上,竟然有一條“路”繞山而上。
“那不是路……”我哥低聲道:“好像是放牧的時候,踩出來的……你看好多雜草叢生,正常人誰走這樣的路?”
蕭善明忙說道:“北方現在還有人放牧的,不過這塊地兒不適合放牧,但這裏有一個廢棄的古城牆,有些靈異愛好者會跑來獵奇也說不定。”
我點點頭,問道:“我們是分開搜索,還是如何?”
“分開吧,大家都有自保能力,別扎堆了去找,浪費時間。”我哥皺眉道。
我選定了一個方位,我們開始分散搜山。
這山包不大,大聲呼喊都能互相聽到,就這樣,我朝那雜草叢生的小路往上爬去。
夜幕中,那廢棄的一段城牆巍巍立在山巔。
我看着羅盤上的指針,這名叫玉璇璣的小羅盤是我媽媽用過的法器,探陰氣極好。
如果我先找到了那紅色飄蕩的陰魂,我哥他們的危險就更小一些,因此我加快腳步往上爬。
那條繞山小徑彷彿一條分界線,我走上去,突然入贅冰窖般渾身暴起雞皮疙瘩。
手中羅盤上的小指針突然旋轉起來,最後沉沉的指向一個方位。
“……有人嗎?”我低聲呼喚。
空曠的山地中,雜草微微擺動,沒人回答我的話。
我小心翼翼的扶着路邊石頭,沿着小徑又走了一段路,那種陰冷的感覺又加重了。
“……有人嗎?張道長?”我忍着一陣陣頭皮發麻的感受,再次低聲呼喚。
一陣陰風突然從我後腦刮過,我掐訣猛地回頭,什麼東西從我身後晃過、我卻沒來得及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