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佛燈與劍 >第四百零九章 逝如斯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總會在不經意間,悄然而逝。

    不知不覺,已是冬去春來,萬物復甦。

    讓人不得不慨嘆,逝者如斯。

    回想去年深秋寒冬的凜冽寒風與刺骨冰涼,依稀還是那麼清晰,一切彷彿猶如昨日。

    四個月餘的時光,就這樣從指間悄悄溜走。

    不知有多少人都在慨嘆時光易逝,歲月易老。

    不知有多少人都在悲憐人生苦短,去日苦多。

    儘管如此,當看到大地一片春綠,世間萬物欣欣向榮的時候,大多數人還是會把那些不滿的慨嘆與悲憐,都拋諸腦後。

    把自己的目光都投向腳下的翠綠縈然,或是遠方映照在天際的青蔥。

    不得不說,陽春三月的天色,着實令人無比嚮往,就彷彿嚮往自己年輕再一春一樣。

    這個季節無疑是一個令人興奮,一個令人放鬆的季節。

    經過了深秋寒冬摧殘之後的天空,終於又一次綻放出了欣欣向榮的勢態。

    這意味着一份苦澀即將過去,一份新生即將重來。

    願意抱怨過去不幸不公的人不在少數,但是願意認真回味過去酸甜苦辣的人很少存在。

    在過去四個月餘的時間裏,江湖中也發生了不少事情。

    首先值得一提的是,百里長風自從得了那封書信不久之後,就撇下穆桂天與尚未清醒的聶東來走了。

    穆桂天並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但想必是去尋找他那位所謂的好朋友無疑了。

    百里長風一直沒有說他那個所謂的好朋友究竟是誰,同樣穆桂天也沒有再問。

    畢竟,當初在醫館的時候,百里長風已經明明確確說了,有些東西知道多了也並不一定就是好事。

    也就意味着,在他看來,這件事即便是穆桂天他們知曉了,對他們而言,也不見得好,多半是禍不是福。

    而且,穆桂天很清楚,即便是自己問了,百里長風也一定不會與自己說明,反而追根究底還會讓他對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過百里長風卻走的很急,似乎是迫切想要去尋找什麼一樣,這讓穆桂天很是不解。

    以他那些日子相處以來,對於百里長風的瞭解,他雖然有時候有些爲老不尊,但卻不應該是個心浮氣躁的人。

    不應該行事那般慌張。

    但是事實上就是如此,即便穆桂天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百里長風那樣沉穩之人,會因爲一紙書信變成另外一個人。

    但是因爲擔心聶東來的緣故,百里長風離開的時候,穆桂天卻特意向他問了聶東來的情況。

    一來,他穆桂天並不是一名醫者,二來,他對於聶東來的情況並不瞭解,也不清楚聶東來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本着對聶東來關心的緣故,他硬着頭皮特意向百里長風詢問了一番。

    對此,百里長風並未惱怒,儘管他當時已經心不在此,但是穆桂天能夠對聶東來之事如此上心,他也很欣慰。

    只能說穆元在這件事情上,確實做的十分不錯,百里長風能夠肯定,他對自己這個兒子,肯定做了不少功夫。

    不然的話,穆桂天也不會對聶東來如此上心。

    不過有一點百里長風並未猜到,那就是穆桂天之所以對聶東來之事如此上心,除去他家老爺子的一些緣故之外,更大的原因還在於他對聶東來那種潛意識的信任與認同。

    這種感覺很縹緲,甚至有些搞笑。

    但是穆桂天卻絲毫沒有覺得,他甚至很認同這種感覺,就彷彿隱藏在身體內的某些東西,突然被激活了一樣。

    他真的怕聶東來就此一去不復返,畢竟按照百里長風的說法,他早就應該從“衍蓮之域”中走出來了。

    但是事到如今,他依舊沒有任何一丁點動靜,這讓穆桂天心裏擔驚受怕不已。

    甚至當百里長風告訴他聶東來沒事,而且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也不會有事的時候,他明顯有些不信。

    但是他相信,以百里長風在江湖中的地位,壓根沒有必要欺騙他。

    起初的時候,百里長風並不想向他解釋什麼,只是說了句他已經看到了一些聶東來的運命,他並非是短命之相。

    這是他作爲江湖醫道第一人的高傲,能夠對穆桂天象徵性的解釋一句,就已經是一件很難能可貴的事情了。

    可是在這個問題上,穆桂天似乎再一次回到了之前那個百無禁忌的模樣,硬是扯着百里長風的衣角,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看到青年一臉倔強,不得結果誓不罷休的架勢,百里長風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鬆了口。

    他真怕如此下去,穆桂天不讓他順心離開。

    對於穆桂天這個執拗的有些死板的年輕人,百里長風多少感覺有些無奈。

    穆桂天在某一方面來說,與當年年輕時的他有着很相似的地方,在他身上,百里長風似乎也看到了年輕時自己的影子。

    愣神之餘,百里長風只好將之前自己從喬夢身上看到聶東來運數的事情,毫無保留的倒了出來,說與穆桂天聽。

    雖然聽完之後,穆桂天甚覺匪夷所思,心裏總覺得這種事情太過不切實際。

    但是不知何故,他卻始終找不出一個推翻百里長風說辭的理由來,或者在他心裏,壓根就不想去推翻這種近乎不可能的說法。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以後,百里長風便隨風而走了。

    他有的時候連聲招呼都沒有打,當穆桂天一覺醒來之後,他就已經走了,只留下一封寫了寥寥數語的書信,孤零零放在了桌案上。

    穆桂天甚至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啓程離開的。

    書信的內容同樣很簡單,只交代了兩件事。

    一件是他此行出去尚不知歸期,希望穆桂天能夠在他不在的日子裏抽出一點時間,打點清掃一下他的醫館,莫要讓世間塵埃侵蝕了他這一畝三分地。

    一件是聶東來蘇醒的日子恐怕也尚不爲知,希望穆桂天能夠耐着性子,護他不被外人打攪,直到他甦醒爲止。

    總之一句話,說了等於沒說。

    幫他打點醫館之事,穆桂天之前已經就答應了他,自然不可能言而無信,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而護聶東來周全之事,本就是穆桂天此次職責所在,畢竟這是他答應了自家老爺子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廢。

    因此,這兩件事情,就算是百里長風不去強調,穆桂天照樣都會去做,而且一件也不可能落下。

    只是穆桂天沒有想到,百里長風行事居然如此雷厲風行,前一天受到莫名書信,第二天就已經啓程離開了醫館。

    第二天一大早,穆桂天站在醫館窗前,手中拿着百里長風留下來的書信,望着窗外繁華依舊的聖鉉城,總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心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究竟是因爲百里長風的離去,心裏孤獨遺憾,還是聶東來至今未醒,心裏擔驚受怕。

    接下來的日子,他又開啓了枯燥無味的生活模式,每天除了喫喝拉撒之外,不是對着窗戶發呆,就是對着聶東來所在的蓮臺發呆。

    偶爾也會回顧一下自己在楓林山莊的日子生活。

    時至今日,聶東來都沒有絲毫想要甦醒的跡象。

    起初的時候,他心裏還算踏實,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心裏越發惶恐不安。

    如今,他感覺自己都有點坐立不安的感覺,不過穆桂天終究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煩躁,選擇相信百里長風的話。

    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裏,他的話,在醫道一途有着絕對的可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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