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佛燈與劍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大同
    見到聶東來理都不理自己等人,一溜煙跑了個無影無蹤,死皮賴臉跟隨聶東來而來的幾人,全都瞬間變成了苦瓜臉。

    不管他們如何央求解釋,守城侍衛們卻依舊錶現的鐵面無私,哪怕他們搬出了被他們一衆人剛剛特殊放行的聶東來也無濟於事。

    只是換來了一句讓他們安心排隊等候的官面話,當然,前提是他們想進聖鉉城的話,如果他們不想進去,自然可以隨意而安,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幾人只好在其他人異樣的目光中,又老老實實回到了隊伍後面。

    他們倒是想不進去啊,可問題是自己等人已經答應了別人,要保護好聶東來接下來的安全,如果此時抽身而退的話,多少會有些顯得不太地道不說,難免會讓託付之人笑話他們。

    江湖中人素來都好面子,他們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而且,如果不是這裏是聖鉉城,他們沒辦法動手的話,他們幾人恐怕都已經動用武力闖進去了,何至於像現在這樣乾着急。

    儘管他們幾人個個身手不凡,若真想要進入聖鉉城的話,並不是沒有辦法,但是考慮到聖鉉城的特殊性,他們還是沒有莽撞,而是老老實實的等待起來。

    要知道,聖鉉城可不比其他地方,雖然說這裏的白天就是個小江湖,可是畢竟他們曾經親眼目睹過聖鉉城的初始,也知曉聖鉉城背後之人的厲害。

    小打小鬧或許還罷了,但是如果一旦涉及到聖鉉城安危周全問題,恐怕就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了。

    這一點,他們比任何人清楚。

    因爲,如今的他們已然知道了一個江湖中人全然不知道的祕密。

    來到聖鉉城之後,聶東來並沒有着急前去城主府與歐陽德他們回合,而是孤身一人來到了之前他與穆桂天二人來到過的那個廣場。

    廣場上依舊人影接憧,密密麻麻的人影幾乎望不到頭,那些虔誠的信徒們依舊在虔誠的膜拜禱告着,動作還是一如當初那般整齊一致。

    這座被冠名爲“大同臺”的街心廣場,彷彿有着一種莫名的力量,牽引着無數信徒的心,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守護在這裏。

    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聶東來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悸動與感慨。

    這一次的他,並沒有太多的驚訝與震撼,上一次與穆桂天來到這裏的時候,他是處於失憶當中,也不清楚這個廣場的具體由來,更加不清楚它名作什麼。

    如今,聶東來已然恢復了記憶,他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此地的由來,心境也跟着變化了許多。

    自從恢復記憶以後,他還沒有好好的欣賞過這裏,今日身處此地,思緒也逐漸被拉來。

    擡頭望着廣場中心的雕像,聶東來面色複雜到了極致,心中不由惦念道:“父親,不知您如今身處何地?是否尚在人世。”

    如今的他終於想起來了,被雕築在此的青年,正是自己的父親聶乘風,也就是衆人口中的“聖筆鉉劍”,聖鉉城真正意義上的創始者。

    這也是爲什麼上一次失憶的時候,他與穆桂天來到這裏,總覺得雕像上的人有些熟悉的原因。

    那可是他的生生父親,血濃於水的親情是他心中不可磨滅的感知。

    回想起七年前,與父親最後一次分開的時候,父親滿身的狼狽,與雕像上的意氣分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聶東來頓時覺得心裏沒有由來一陣刺痛,雖然七年前的時候,他年事不高,但是很多事都已經心裏明白了,他也知道那一次父親撇下他,是希望以自己那並不寬廣的肩膀,一肩擔盡所有危險。

    而且,面對當年一批又一批源源不斷黑衣人的襲殺,父親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自己身上,以換的自己與母親一線生機。

    只可惜,最終他還是被迫與母親分開了,也不知道母親當年到底脫險了沒有,是否在那些無情的鋼刀與襲殺中存活了下來。

    一想到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他們二老的絲毫訊息,而自己也生活的如同廢人一般,聶東來頓時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不由得,他想到了自己的師父,他肯定是知道其中一些細節的,但卻一直都不願意與自己坦白。

    聶東來捫心自問,自己恨師父嘛?答案是否定的,師父既然不願意透露自己點滴,那就有他必須這麼做的道理。

    而且,聶東來清楚,他之所以會如此,也全然是爲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不想自己因此而白白送了性命。

    想當年,父親何等英姿,都被那些突如其來的人打了個措手不及,更何況尚是雛鷹的自己。

    以自己的這點莫微修爲,斷然不會是那些人的對手,更何況,自己當年雖然目睹了被人追殺的一半過程,但卻始終不清楚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且,以他們做事的風格品行來看,恐怕斷然不會輕易放棄,也不曉得這幾年是不是在時刻關注着自己的動向,他知道師父是害怕他衝動做傻事。

    況且,師父當年以一己之力,將自己從死神手中拉會半條命,也是冒着極大的風險,聶東來雖然不清楚,師父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讓那麼多人畏懼他三分,或者說師父的背後,到底有着怎樣驚人的力量背景。

    但是,他很清楚,當年襲殺自己一家的那些人,無一不是十足的亡命之徒,一旦有一絲空隙,絕對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總而言之,師父用了自己生家性命庇佑了自己六年之久,對於聶東來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他再也不敢奢求師父爲他做更多了。

    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今身在何處,是否真如同面具人所言那般相安無事,想到那個曾經悉心教導了自己六年之久的慈祥老人,聶東來同樣掛懷不已。

    深吸一口氣,聶東來平復了一下自己駁雜煩亂的心情,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將七年前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必將要七年前那些讓自己家破人亡的傢伙付出代價。

    還有那些前些日子,跑去靈臺山擾亂師父清修的傢伙,也絕對不能讓他們安然無恙的逍遙法外。

    驀然間,聶東來似乎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流轉自己全身,還沒等自己探查清楚這股氣息的來源,體內沉寂依舊的瓶頸似乎隱約有了鬆動的跡象,這讓聶東來驚訝不已的同時,也暗自提防着突發情況。

    而且,聶東來驚訝的發現,這股突如其來的氣息彷彿涓涓細流一樣源源不斷,彷彿將自己當作了一個無底洞一般,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

    那勢頭,似乎不將自己這個無底洞給灌滿,誓不罷休。

    聶東來心頭一跳,連忙專心致志引導起了莫名其妙進入自己體內的這股氣息,不敢有絲毫怠慢。

    因爲這股源源不斷的氣息就像是一個打氣筒一樣,一股腦徑直往自己身體裏鑽,如果不加以引導疏通的話,恐怕要不了多久時間,會將自己給撐爆。

    靜下心來的聶東來,對於外界的情況徹底失去了感知,起初的時候,注入自己體內的那股氣息似乎不受控制一般橫衝直撞,彷彿被關在鳥籠子裏壓抑了許久的小鳥,終於找到了一片可以展翅翱翔的廣闊天空。

    這可讓聶東來吃盡了苦口,有好幾次,聶東來都強忍住了要吐血的衝動,硬生生將即將溢出嘴角的鮮血,強行嚥進了喉嚨裏。

    這讓聶東來苦惱不已,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遇到了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而讓聶東來更鬱悶的是,不管他怎麼努力,就是沒有辦法將這些氣息排除體外。

    非但如此,他發現自己體內聚集的氣息居然越積越多,這讓聶東來擔驚受怕不已,但卻不敢貿然嘗試其他做法,生怕一個不小心,弄得自己一身內傷出來事小,早已玩大了出現了其他意外情況,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就這樣,聶東來與體內的這股氣息轉眼就僵持了半個鐘頭之久,此時的聶東來已經是滿頭大汗了,但他卻不敢有絲毫放鬆。

    在外人看來,聶東來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額頭上的汗珠卻是越來越密集,如此詭異的情況,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他突然得了一場大病呢。

    不過好在廣場中的那些人,大多都將虔誠的目光放在了廣場中心的雕像上,注意到聶東來異常的人並不多。

    而注意到聶東來此時症狀的一少部分人,多數也選擇了隔岸觀火,並沒有想要上前幫忙的意思,畢竟聶東來現在這種類似於魔怔的狀態,誰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到底會不會波及無辜。

    也有幾個好心之人,企圖試着喚醒聶東來,可全部無一不是無疾而終,他們來到聶東來身前輕喚了幾聲,卻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便只好無奈的搖着頭作罷。

    不是他們不想幫忙,實在是聶東來目前的狀態,他們也束手無策。

    好在此時的聶東來是身處“大同臺”這樣一個滿懷虔誠之人的大廣場,要是放在聖鉉城其他街道的任意角落,恐怕早都被來回擁擠的行人踩踏碾壓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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