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正興致勃勃地看着電影,臉上一股姨母笑。莎莎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搖着頭嘆了口氣。
“怎麼了?”李沐聽到了嘆氣聲,向她問道。
“沒什麼,就是有點羨慕人家小兩口。”莎莎用左手拄着臉,上身朝李沐靠近了幾分。
還是她身上的那股茉莉香,如煙雲一般在李沐的鼻腔裏蔓延開來。他嗅了嗅,順着來源的方向低下頭,正好看見莎莎的一頭秀髮,纖細的手指交叉在鬢髮之中。
沒過一會兒,莎莎可能是感覺到無聊,打了幾個呵欠。又過了會兒,她閉上雙眼打起了瞌睡。
李沐忽然感到肩膀上被什麼壓住了,低頭一看,發現莎莎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她的雙眼合閉,長長的睫毛低垂着,每一下細微的顫動都輕輕地,猶如羽毛。
投影屏幕上反射的光打在她的皮膚上,宛如黑夜中的皎月。隨着氣息一入一出,山丘也此起彼伏。
李沐嚥了下口水,心跳加速到快要過百。
[好可愛.....這婆娘平常就這樣嗎?還是說我口味變了?]
他仔細觀察了會兒莎莎,在確認她已經熟睡後,李沐將臉頰緩緩靠在她的額頭上。臉側傳來了凝脂般肌膚的溫暖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個靜謐的生命,靠在自己身旁。
李沐看着她微顫的睫毛,得意地微笑起來。
“臭小子,別壓着我的頭。”
莎莎輕語了一聲,卻好似死神索命的警告。李沐臉上的笑意頓時無影無蹤,腦海裏的浮想聯翩也皆化爲泡影。
他慢慢擡起頭,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放映了接近兩個小時的電影終於結束了,大部分觀衆陸續開始離席,只有少數幾個男女,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啜泣,沉浸在電影感人肺腑的餘味中,久久不能平息。
“啊?演完啦?”
莎莎問道李沐,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她站直身子,張開雙臂痛快地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關節弄得咔吧直響。
“咦?你怎麼不走啊?”莎莎看見他還坐在位子上,表情有些難過,“你...不會是被感動到想哭吧?”
李沐長舒了一口氣,帶着哭腔說道:“沒....我肩膀動不了了.....”
[壓了一個小時,疼的鬼都該投胎了。]
莎莎覺得他矯情,大力拍了下他的肩膀。
“小子,你這點痛和我每個月那幾天,比起來算得了什麼?走啦。”
說完她拽着李沐的胳膊,強行拖離了他的座位,李沐疼得差點哭出聲,難過地感嘆道:“....我每週都好痛.....”
電影結束後,弘羽和美鈺走出了影城。兩人走在回家的小路上,黃昏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細長,溫暖的陽光落在美鈺的髮梢上,映出一片深紅。
弘羽看着她的側臉入了神,一路上總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美鈺也注意到這個事情,便湊到他耳邊說:“你這樣是很不禮貌的哦。”
“啊...抱歉。”弘羽慌張地答道。
她看着這個驚慌失措的大男孩兒,覺得很是可愛,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純淨的男孩兒,眼神裏沒有一點雜質。
弘羽愣了一下,轉過頭髮現美鈺正看着自己,臉上掛滿了笑容。兩人對視着,她的眸子如清河般澈亮,笑容如童話般美好。
不一會兒兩人便走到了目的地,美鈺站到弘羽的面前。
“我今天玩得很開心,謝謝你啦。”
“不客氣。”弘羽笑着說道。
美鈺鬆開他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緩緩地轉過身走向自己的家門前。
就在美鈺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住了。接着她突然轉過身,大步大步地朝弘羽走過來,踮起腳尖,捧住弘羽的臉頰輕吻了一下。
弘羽頓時睜大了雙眼,女孩兒柔軟的雙脣親在臉上,彷彿花蕾綻放一般,心中有煙火,好似心跳都停了下來。
美鈺慢慢鬆開雙手,兩人只有十幾釐米的距離。女孩兒咬着嘴脣,臉上一層紅暈,眼裏似有星河,在朦朧的光線下閃閃發光。
還沒等弘羽緩過神,美鈺便笑着,急匆匆地跑回了家裏。
弘羽顫抖着擡起左手,撫摸着剛剛留下吻痕的臉頰,臉上一股癡笑,已然是丟了魂。
“yes!yes!”
弘羽興奮地吼叫着,握住雙拳在原地手舞足蹈着。他從兜裏掏出手絹,狠狠地親吻一了下將其扔到空中。
“喔~~~!!!”
美鈺關上門脫下鞋子,隔着層門都能聽見他的喊叫聲。
“怎麼樣?紀美鈺同學,約會還順利嗎?”紀璇走到她面前問道。
她穿着件薄紗睡衣,裸着雙腿,臉上敷着層白麪膜。
“姐,你不知道,他可傻乎乎的了。”美鈺笑了起來,不自覺地咬着嘴脣。
“哈,男人就這樣,都傻了吧唧的。”紀璇雙手輕拍着面膜,朝客廳裏走去,“女人要做的,就是在一羣傻不拉幾的裏面,挑出來一個沒那麼傻的。”
聽到這話,美鈺撇了撇嘴,換好拖鞋便進去找她的姐姐去了。平心而論,姐姐說的屬實有道理。
“唉~你等等我啊。”說完,美鈺便追着姐姐走進了屋。
門外,弘羽轉身剛要走,兜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肖隊。”弘羽接起電話說道。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肖隊的聲音,背景中還能隱約聽到劉隊和別人的閒聊聲。
“小子,我和劉隊都掛彩了,這案子現在直接由局長負責了,週一的時候要開個會,你和凱恩一起過去吧。”
“開會?”弘羽有些疑惑,“什麼會啊?”
電話的另一頭明顯感到肖隊在猶豫,過了會兒他和弘羽說道:“這案子還有些疑點,有些東西不方便在電話裏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奧...好,我知道了。”
待肖隊掛斷電話後,弘羽緊握着手機。斜陽馬上就要消失在地平線中,路旁的燈也亮了起來,這一天的夜晚即將到來。
不知怎的,他之前的那股不安感又強烈了起來。應該是直覺吧,他所擔心的事情,可能就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