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莊主是真沒想到,自己偷偷扣錢的手段那麼隱蔽,是怎麼被禹王世子發現的呢?

    他只能舔着臉道:“世子…其實那錢我扣下來也不過是以備不時之需而已…曲家布莊雖然被我充公了,不過這個時候肯定沒人願意接手,過段時間世子再出面跟於巡撫一說和,到時候花不了多少錢就能把曲家布莊再贖回來!”

    說到這裏,曲莊主並沒有發現禹王世子的臉徹底黑了下來,依舊說的眉飛色舞。

    “而且那個時候,咱們也不用再賠償什麼買中藥的費用,更不用再給那些店員月錢——直接把他們辭了,再換一批人就是了!”

    說到這裏,曲莊主又想到剛纔那些店員把他朝死裏打的樣子,恨的牙尖發癢。

    “你這個…”

    禹王世子咬着牙,話說了一半,自己都被氣笑了:“真是蠢豬一頭啊!”

    “……”

    曲莊主愣了一下,心裏又把自己剛纔的計劃覆盤一遍,依舊覺得無懈可擊,但爲什麼禹王世子還是一臉不信服的樣子呢?

    這時,禹王世子都懶得動手了,不過越看曲莊主越氣,走上前來,對着他的肚子就是狠狠一腳:“就你這頭蠢豬,還想着把曲家布莊給贖回來呢?你知道現在已經沒了曲家布莊嗎?”

    “……”

    曲莊主從地上爬起來,瞪着無辜的大眼,顯然聽不懂。

    禹王世子衝上去又是一腳,曲莊主好不容易纔爬起來,轉眼間就被踹在了地上,他本來還要掙扎着再起來,不過轉念一想,起來了怕是又會被踹倒,躺在地上不香嗎?

    乾脆就躺在那裏不動彈了。

    禹王世子厭惡道:“你前腳把曲家布莊充公,周梓瓊後腳就把曲家布莊收購了!而且託你這頭蠢豬的福,她一文錢都沒出!你還真是厲害,連別人的圈套都看不出來,還美滋滋的往裏跳?你不是蠢豬,誰是蠢豬?”

    “這…這怎麼可能?”

    這下,曲莊主徹底呆了。

    他確實沒想到這一層,畢竟他這兩天又是被西坊的宋大魯打,又是被店員打,現在還被禹王世子打,頭嗡嗡的,腦子也不清亮,平時可能會想明白的事,現在也想不明白了。

    不過被禹王世子一點,他瞬間清醒。

    曲家布莊被周家布坊收購,那他們倉庫裏的棉花也歸周家,周家正好可以通過收購他們曲家布莊擴大規模,牢牢穩固她們在汝州的地位,以後更是無懈可擊!

    他本來還想着過些日子東山再起的…

    想到這裏,曲莊主欲哭無淚。

    “世…世子,你可要幫我…幫我啊!對了,還有晉王…晉王只要成事,別說是周家布坊,就算是這天下…”

    “啪啪啪!”

    曲莊主腦子亂做一團,說話也隨便起來,直接把晉王給說了出來,禹王世子聽了簡直是又驚又氣,衝上來兩巴掌就把他打醒了。

    “世子,我錯了,我錯了!”

    “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今天幸虧我父王不在,不然就憑你這幾句話,我父王就能殺了你,你信嗎?”

    “……”

    曲莊主趕忙點頭,驚出一身冷汗,他確實犯了大忌,同時不忘點頭。

    “多謝世子,多謝世子!”

    “趕緊滾吧!以後再敢亂說,小心腦袋!”

    “世子,那曲家布莊…”

    “屁的曲家布莊!從今天開始,你跟禹王府再沒關係,你懂了嗎?若是你敢再來,或者再敢提禹王府半句,小心狗命!”

    “……”

    這下,曲莊主知道自己被徹底放棄了,而且是永遠都挽回不了那種,不免失魂落魄。

    就在他跌跌撞撞快要出門的時候,禹王世子帶着嘲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就你這種廢物,還想打敗周貴?做夢!”

    “……”

    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刃,直插曲莊主心臟。

    他蟄伏那麼多年,就是爲了打敗周貴,好出當年那口惡氣,眼看着快成功了,結果最後全面敗北,最後還被說成廢物…

    心裏不服啊!

    ……

    曲莊主面色凝重,握着拳頭從禹王府出來。

    這一路上他漫無目的的走着,腦海裏想着許多事情,這麼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曲家布莊門外。

    當然了,此時的“曲家布莊”門匾已經被撤了下來,取而代之的,則是“周家布坊”的門匾。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而已,門匾都換上了?

    這個時候,曲莊主是徹底相信,他確實是被人算計了,縱使心有不甘,但他也知道,這時候再跑去找人理論,只是徒增笑話而已。

    曲莊主心裏很恨,默默握緊了拳頭。

    他現在什麼都沒了,尤其是這麼多年一直堅持的動力,所以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想到這裏,他的目光便陰沉下來。

    不過有些事情,只能偷偷去做,所以他準備掉頭回去,此時眼不見心不煩。

    剛轉了個身子,就聽到曲家布莊——不,此時應該叫周家布坊了,裏面傳來一陣嘈雜聲。

    曲莊主回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被人從裏面推了出來,嘴裏還在罵罵咧咧。

    雖然嘴上罵着,但對面的人實在太多,所以他不敢有其他動作,又罵了一會兒,這才轉身。

    “苟老闆?”

    “曲…莊主?”

    被趕出來的正是苟老闆,他被抓進大牢裏,也沒人審訊,就那麼關了他兩三天,然後把他放了出來。

    從大牢裏出來,苟老闆越想越覺得憋屈,所以馬上跑來曲家布莊,準備要錢。

    按理來說,他跟周家布坊也做了那麼多年的生意,也有些交情,若不是曲莊主打着禹王世子的幌子,許諾好處的話,他怎麼會選擇跟周家布坊撕破臉呢?

    現在周家布坊的銀子是要不回來了,而他又不敢去找禹王世子要錢,所以只能來曲家布莊。

    可是他一到曲家布莊才發現,曲家布莊已經成了周家布坊,汝州城裏再沒了曲家布莊,那他以後的粗布往哪裏賣?

    苟老闆的心態直接崩了,所以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跟曲莊主要好處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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