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佳人不堪回首月明中的佳人”
“是的。”
荊哲點頭,“該是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說完,心中對這位婉兒姑娘又高看幾分。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這樣寫讀起來便自然多了。公子大才,令人佩服”
荊哲笑笑,謙虛搖頭。
兩人似乎多年老友,關於詩詞聊了許多,旁邊的憨憨聽的一頭霧水,逐漸懵逼化。
跟路漓每天擺一張臭臉相比,婉兒讓人舒服多了,聊完之後荊哲還覺得意猶未盡,聽說她將要離開,竟心有不忍。
不禁問道:“在下雖剛來雍州不長時間,但此地風水人情甚佳,婉兒姑娘何不再多住幾日”
“再住怕是被那老鴇給賣了”
一直站在後面默不吭聲的丫鬟畫屏突然冷哼一聲,不滿說道。
荊哲好奇,打量一番才瞭解到,原來婉兒偏愛詩詞,聽聞春水樓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跟老鴇溝通一番,住了進來。
哪成想老鴇沒安什麼好心,自打她住進來,不僅宣揚她是頭牌,以她吸引訪客,甚至有了爲她招入幕之賓的說法。
婉兒對此頗爲反感,也怕再待下去,想走也走不了了。
所以才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荊哲聽完,心中嘆息,再不去挽留,而是問她接下來去哪裏。
“彭州有故人,接下來想去那裏看看。”
說完這一句,婉兒的視線看向遠方,眼神中滿是懷念。
彭州
那不是自己老家
嘴巴微張,話在嘴邊,卻不知如何問起,心道還是算了。
萍水相逢,問多反而失禮。
“公子,剛纔聽說你要跟老鴇做生意”
見荊哲點頭,畫屏提醒道:“這老鴇平時可摳的很,左右都是爲了銀子,公子千萬當心了昨天花五十兩買了公子的詞,事後她都後悔的不得了呢”
“嗯,已經領教到了。”
荊哲笑笑,對這老鴇再無半點好感。
又跟婉兒說了幾句,退了出來。
待屋裏只剩婉兒和畫屏兩人,畫屏坐在椅子上用胳膊支着腦袋,似是自顧自道:“這阿坤公子行事光明磊落,比想象中要好許多。只是這名字太難聽了。”
“阿坤這又哪裏是他的真名呢”
婉兒淡聲說道,“畫屏,咱們今日就往彭州走吧,那麼多年了,想到能見義父義母,心中就歡喜的很。還有哲兒,不知還像不像幼時一樣頑皮愛鬧呢”
說到這她捂嘴輕笑,“過了這麼多年,再見面怕是要不認得了”
嘴角上揚,燦若星辰。
荊哲下了樓,老鴇等候多時。
“阿坤公子跟婉兒聊的可好看公子清秀俊逸,婉兒美麗可人,真真天造地設的一對”
老鴇湊上前來,臉上堆笑,“不如公子勸勸婉兒,讓她在樓裏多住些時日不好麼”
多給你掙點錢纔對吧
荊哲心中冷笑一聲,嘴上卻是說道:“人各有志,又怎能強求夫人,咱們還是說說這冰價的事吧”
“呵呵,冰價啊”
冷笑兩聲,老鴇沉聲說道:“太貴了”
“貴嗎不貴吧”
你躺着就把錢掙了呸,是你讓別人躺着就把錢掙了,這價格對你還貴
荊哲對此嗤之以鼻。
“當然貴了若是公子想讓老身買冰,這價格嘛,最少要降一半或者”
“或者什麼”
“或者公子留下昨日春水詞的墨寶,再保證日後多爲春水樓題詞幾首,這價格,老身就算喫點虧也同意了”
老鴇昂着腦袋,似乎吃了天大的虧一樣。
荊哲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既然這樣,那就是沒得談了,告辭”
說完就要招呼憨憨離開。
老鴇當時就愣了。
趕忙攔住二人,氣喘吁吁道:“公子別急啊這做生意不就得講究一個講價還價嗎”
“一罐冰一兩銀子,你買不買”
荊哲單刀直入。
“太貴了,不如咱們雙方都各退一步,一罐六百文,然後公子留下墨寶”
向來都是勞資砍別人,就你,也配跟我砍價
這次,荊哲連嘴都沒張,扭頭便走。
老鴇這些年在春水樓裏左右逢源,在城裏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何時受過這氣
攔不住就不攔,索性黑下臉來,冷聲道:“我春水樓就算沒有冰,照樣可以在雍州城裏風生水起,倒是公子,除了春水樓,你覺得誰還敢高價買你的冰若是不賣給老身,這些冰就等着爛在手裏吧”
爛在手裏
荊哲覺得這老鴇想的太多,等他賣冰賺錢賺到手軟的時候,看她後不後悔
“少寨主,這冰咱們不賣了”
從春水樓出來,憨憨一臉擔憂。
作爲荊哲的貼身大跟班,機智的憨憨覺得自己已經看透了讓大家過上好日子的具體辦法。
那就是製冰,然後賣冰。
雖然他也好奇這冰是如何制的,但想想荊哲可是一首詞就能賣五十兩銀子的狠人,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似乎也說得過去。
但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冰賣不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賣,都製出來了,爲何不賣”
“可春水樓都不買,誰還會買”
憨憨耷拉着臉,試探道:“少寨主,要不咱們把價錢降低些”
一罐冰一兩銀子,憨憨也覺得太暴利了。
“降你妹的低啊”
荊哲不滿的罵了一句,“她不買那是她的損失,城裏又不是隻有她春水樓一家青樓等我找到買家,她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說完就大步朝前走去。
“說了俺沒有妹子,咋還降俺妹啊”
憨憨在後面小聲嘀咕,突然一怔,“少寨主老說你妹你妹的,不會是惦記着胖子他妹子吧”
想到那奇女子的體重和模樣,憨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少寨主真男人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