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出荊哲的內力提升,但是輕功境界在不施展的時候是看不出來的。
健步如飛
只比自己弱了一些,怪不得他敢如此大膽,怕就是仗着這個吧
齊谷隴冷笑兩聲,區區健步如飛而已,他還不放在眼裏,更何況這是比武,不是比逃跑,讓他跑,他也不可能跑出這片空曠的比武場
而荊哲跑出去一段距離覺得安全之後,回頭去看便見齊谷隴已經來到了推車旁邊。
而前面那些馬似乎畏懼火勢,都停在那裏不再上前,像是在等着主人的命令。
“有本事別繞,看我的推車炸不炸死你”
掐着腰,荊哲挑釁道。
“區區破車,還想奈我何”
齊谷隴冷笑一聲,他本來還想趕着戰馬繞過火堆,直衝荊哲而去的,但是聽到這話,他突然改了主意。
你最得意的就是這着火的破推車吧
勞資走南闖北,被說是着火的破車,哪怕是洪水氾濫的鴇子,勞資也沒怕過
看我踏平你的破車,把你的自信攆在腳下
於是乎,齊谷隴長鞭一甩,訓練有素的戰馬馬上往兩邊靠去,中間空出一條道來,直指燃燒的推車。
“跨過去駕”
齊谷隴一聲令下,那戰馬彷彿聽懂了他的意思,直接朝火車奔去。
只能說,人是猛人,馬也是浪馬,似乎這點小火在他們看來都是小兒科。
而齊谷隴胯下戰馬也是馬羣中的統領,見它朝火車奔去,其他的馬也沒了之前的畏懼,再次奔跑起來
下一刻,齊谷隴身下戰馬一躍而起,雖然火苗很高,但它腳力不錯,跳的更高。
這個時候,齊谷隴同樣運用了一些輕功,整個人漸漸離開馬背,不給馬施加重量,但又讓外面的人看不出來,以最舒展的姿勢呈現在衆人面前,達到最好的打臉效果
但當連人帶馬都騰空之時,長年累月的戰場經驗讓他突然感覺到了危險
警惕起來的齊谷隴迅速掃視周圍,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哪裏有危險呢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四周的空氣彷彿都被炸開了一樣,氣浪朝他衝來
而他爲了面子刻意離開馬背的舉動害了他
倘若他跟戰馬是一體的話,他們一起被頂飛出去,他頂多被炸沒雙腳,其他大部分傷害都會讓戰馬吸了去。
可他偏偏騰在半空中,毫無防備之下,他的襠下被擊飛的馬背給狠狠撞了一下。
饒是有內功護體,可內功護體不護襠,瞬間的疼痛讓他忘了防禦,被震飛在空中。
“轟”
“轟”
“轟”
這時,更讓人恐怖絕望的一幕出現了。
燃燒的推車突然又爆發出三聲比之前還要震耳欲聾的驚天響聲,無數個肉眼可見的閃着寒光的鐵器隨着氣浪朝齊谷隴飛來
齊谷隴驚呼不好,作爲一個高手,在死亡臨近的一瞬間爆發出了最驚人的反應,身體在空中發力,希望像平時躲避暗器時一樣操作。
那些鐵器如同狂風驟雨般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把他準備逃跑的方向全部堵死,避無可避
下一刻,他感覺腿有些疼,低頭去看,腿上已經多了一個血洞,鮮血汩汩而流。
都不等他有所反應,身體其他地方也接二連三的被洞穿。
“啊”
當胸口被洞穿時,他終於發出一聲慘叫,從空中往地上摔去。
這時,朝陽剛從地平線邊升起,發出帶着橘黃色的光暈溫暖而愜意,但可惜的是此時的他感覺到的只有冰冷。
目光延伸過去,他看到剛纔還被他看不起此刻卻只感覺無比恐怖的年輕公子,只倚在門外朝這邊看來,嘴角似乎還劃過一絲得意。
他不甘,但後悔。
早知道如此,剛纔就該一劍戳死他
接下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瞳孔逐漸放大,定格在東方緩慢升起的溫暖上。。
或許,彌留之際,他會想起曾經朝陽下的奔跑,是他逝去的青春
因爲正處在爆炸中心,齊谷隴的感受要比其他人更真實、強烈而且快速,因此當他死在地上的時候,屋裏的衆人還沒反應過來。
或者說,被嚇傻了。
就連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的柳驚鴻,也被八個黑火藥酒罈瞬間爆發出的威力給震懾到了
連她都是如此,更何況其他人
白晝驚雷
比白晝驚雷更可怕的是那爆炸時產生的濃煙滾滾和巨大的衝擊力,他們在屋子裏都感覺到了氣浪,桌子上的杯碗甚至都跟着震動起來
鎮國利器
所有人腦子裏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些,盯着比武場上血肉橫飛的狼藉一片,愣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而齊君廣更是不堪,親眼目睹了南齊第一猛士的死亡,內心五味雜陳,但更多的還是恐懼,和噁心,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這時,隋守仁第一個推門走了出去。
他是護衛將軍,又總管今天武試的所有安保事宜,心理素質要明顯強些。
門外,荊哲正看着遠處的場景,一臉平靜,腦子裏還在思考,通天闕若是知道自己幫了他們那麼大的忙,會不會把他奉爲座上賓
那個仇芊芊,會不會爲他端茶倒水
嗯,想想還是很刺激的。
隋守仁出來之後,盯着遠處的血肉模糊,饒是心理素質強也差點吐出來這肯本就不是普通刀劍能辦到的事情
因爲齊谷隴在爆炸的第一瞬間就運功飛了出去,雖然最後還是死了,但那不過是被錘在火藥裏的鐵器給殺死的,所以死相來說,相對好些
當然了,這個好是有對比的。
比如他胯下的戰馬。
因爲身處爆炸的第一現場,甚至都沒有留下一具全屍,地上散亂着各種零件,濃濃的血腥味飄蕩在空氣裏,讓人聞之慾嘔
所以隋守仁怎麼也不會想到,荊哲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去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