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州一定很遠呢
對於連家門都沒出過的於想容來說,那麼遠的地方相當於永別。
本來燦爛的桃花眼裏,似是蒙了一層水霧。
荊哲見狀,趕緊說道:“想容呀,我只是有事要離開京州一趟,還會回來的”
“真的”
於想容期待道。
“嗯,我要去一趟津西,忙完了就能回來。”
說完之後想要逗一逗她:“怎麼,你不會以爲我走了就不回來了,捨不得吧”
本以爲以於想容的性子,這個時候肯定會羞的說不出話來,哪裏想到此刻的她異常大膽,雖然沒說話,但卻堅定的點了點頭。
同時又問道:“你叫我想容”
“嗯是呀,咱們也算是認識了,我聽於國公也是這麼叫你的,怎麼,不行嗎”
“可是,我比你大的”
於想容歪了歪腦袋,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只說了這麼一句。
“嗯,確實是呀。”
荊哲點了點頭,“可我就想叫你想容呀”
“”
於想容的小嘴微微張着,臉色有些呆滯,不知說什麼好。
“對了,這報紙,你最喜歡哪個板塊呀猴子的故事嗎”
荊哲適時把話題岔開。
聽到報紙,於想容又恢復了之前的神采,笑着說道:“都喜歡呢,猴子的故事也很好的,只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那首詩”
隨後又自顧自念道:“一望可相見,一步如重城真好”
說完之後還不忘補一句:“不過,沒你寫給我的那首好”
“”
看來,是個女人就愛攀比,哪怕嬌憨如於想容,同樣也不例外。
“是嗎既然你喜歡,那以後我可以多給你寫幾首,好不好”
“好呀”
看着於想容歡呼雀躍的模樣,跟之前嬌憨的模樣判若兩人,荊哲覺得無比滿足。
接下來,荊哲又“檢查”了一下於想容的書法有沒有長進,當他看到於想容現在寫的字後,一臉驚訝。
於想容見狀,有些緊張:“怎麼了公子寫的不好嗎”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呀”
荊哲回過神來誇讚道:“你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長進那麼快的”
其實,書法講究的是持之以恆,而且書法跟練武差不多,都要從小練習,而且一旦形成自己的寫作風格後,很難再有改變。
像於想容也已經寫了許多年,而荊哲只是給她留了一幅字而已,對她能有什麼突破,並沒有多大的期待。
可是,她現在寫的字確實跟原來不一樣了,雖說跟他寫的還有不少差距,終歸是在靠攏。
於想容紅着臉,桃花眼泛着星光。
“我就是比着公子的字,寫了很久而已”
荊哲聽完,走到石桌前,翻開壓在上面的報紙,然後被下面一疊厚厚的水調歌頭給嚇了一跳,這才幾天的功夫而已,她就寫了這麼多
可以想到,於想容每天醒來,就來到這裏寫字,循環往復,單調乏味,荊哲有點心酸。
於想容點了點頭,“嗯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能寫的呀”
“要不,你寫故事吧”
荊哲想了想,說道。
“故事”
於想容眼神明亮,“跟報紙上那個猴子的故事一樣的故事嗎”
不過,又搖了搖頭:“可是那種故事,想容想不出來呀”
“不用想,我給你講,你到時候用自己的話寫下來,怎麼樣”
於想容已經過了二十多年單調的生活,若不是他過來,她會一直單調下去。
所以荊哲想讓她自己有些事情做,這樣以後的生活纔會充滿色彩。
“好呀,是什麼故事”
於想容好奇問道,眼神中滿是期待。
當然,荊哲準備給她講的不能是西遊記這種神話故事,像是水滸傳或者三國演義這種打打殺殺的故事也不行,思來想去,最符合於想容氣質的還要數紅樓了
兩人來到石桌前坐下,荊哲講了起來。
果然,於想容一聽這個故事就被深深吸引住了,她有點惋惜林黛玉那嬌弱的性子,同時又驚詫於王熙鳳那潑辣大膽的行事風格,以及故事裏形形色色的人物卻截然不同的人生。
聽了一會兒,於想容就主動說道:“公子真的能讓想容寫這個故事”
“是呀,想容願意寫嗎”
“願意”
於想容趕緊點頭,她對這個故事可是喜愛的不得了,總感覺這故事裏每一個人物都是鮮活真實的,如果能用自己的筆將她們都記錄下來,又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呢
這一瞬間,她甚至有種感覺,她現在對這個故事的喜愛似乎超過了詩詞。
荊哲本來就是這個意思,一是於想容就算在家也有事可做,不會太過無聊,再就是若是這故事寫出來,不僅能當做報社娛樂板塊的內容,於想容也可以因此得個才女的名號。
到時候,誰還敢說她癡說她憨
雖然荊哲覺得,她這嬌憨樣挺可愛,不過,在他面前嬌憨就足夠了
於想容對這個計劃還是很認真上心的,跟荊哲說完話,她就趴在桌上伏案疾書,生怕那些故事會忘了一樣,時不時地還會問問荊哲,這裏這麼寫好不好,那裏這麼說行不行。
“想容。”
荊哲笑道:“這個故事你既然寫了,那就是你的了,至於你想把故事裏面的人物變成什麼模樣那就怎麼寫,不用再問我的。”
於想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繼續寫着。
接下來就是很長的一段安靜時光。
院子裏的陽光和煦,時不時有幾聲鳥叫聲傳來,清風吹來於想容身上淡淡的體香,耳邊也只傳來毛筆跟宣紙接觸的“唰唰”聲,而荊哲,就那麼坐在椅子上,看着這安靜恬然的一幕,並不覺得無聊。
不知過了多久,於想容才停下筆來,伸了個懶腰,身子一側就發現荊哲坐在旁邊靜靜的看着她,臉上紅雲頓起。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