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能在我靈識的感知下隱藏起自己的氣機,修爲恐怕更在四品之上,哎呀,悔不該貪圖這獨孤九劍,鋌而走險啊”
張簫心如死灰,他完全沒把握從上三品的武林高手手中溜走。
“你就是張簫吧”爲首那位深不可測的黑衣人問道,嗓音低沉沙啞,音量卻震耳欲聾。
張簫點了點頭,道:“正是。”
“好、好,挺爽快,我他媽叫你嘴欠”爲首那黑衣人怒道。
話音未落,他人已自原地消失不見,張簫眨了下眼,此人竟已來到他面前,一巴掌呼向他嘴。
張簫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用出獨孤九劍中的“破掌式”,只見劍光一閃,他手中已多了柄“秋水”,遞向身前。
如今去華山的路程已走了約莫三分之一,他已將這獨孤九劍中的“破掌式”學全,並在太虛幻境中練至了化境。
他遞出去的這一劍,看上去平平無奇、樸實無華,可那武功高深莫測的黑衣人竟立時撤掌,往後退開,直退了十八步,見張簫沒有乘勢追擊,方纔停下,心中滿是驚駭。
“宮主”那黑衣人的手下頓時一驚,不知自家宮主爲何竟會被張簫遞出的那平平無奇的一劍,給嚇得如此狼狽。
張簫一看那位武林高手如此反應,心中大概猜出了幾分,定是這化境的獨孤九劍,在招式上過於無解,把他給唬住了。
但他心裏其實清楚,若那武林高手能狠下心不惜命地打到底,他最多隻能在招式上取巧個一百來招,一百來招過後,他在招式上的優勢將化爲烏有,任那武林高手拿捏。
畢竟兩人的內力,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他削那人一百劍,大概只能讓他受點小傷,而那人只要摸到他一下,他估計半條命都讓人家給摸沒得了。
張簫暗暗忖道:“我若想要活命,定不能跟此人打到底,而得想辦法在一百招之內,虛張聲勢,把他們唬退。
那武林高手並非悍不畏死,他的屬下們也會爲他擔心,恐怕他們和之前那些黑衣人不太一樣,並非純粹的殺戮工具人,而有自己的思想、意識。”
言念及此,他朗聲道:“前輩,我師父他老人家說過,跟前輩過招,須先讓三招,只守不攻,方纔我已讓了你一招,並未乘勢反擊,現在,我就再讓您兩招,前輩,進招吧”
“好小子”那武林高手讚了一句,旋即立時出手,這一掌威能更盛。
然而,張簫依舊是像剛纔那樣遞出一劍,迫得他連連後退。
他再加掌力,張簫還是如此遞劍,他又被迫退了。
“爲什麼無論我如何出掌,他總能找出我的破綻這是什麼道理這不講道理啊”那武林高手百思不得其解。
無論他如何出掌,張簫那樸實無華的一劍,總能精準地遞至他招式的破綻所在,逼得他撤招。
其實,他只要拼着硬受張簫一劍,便會發現,張簫雖能找到他的破綻,卻並不能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
然後他並不會這樣做。
越是高手,就越會在意細節,出手也越謹慎,算計得也越多。
“前輩,三招已過,我要出手了。”張簫爽朗一笑,表面上看起來瀟灑從容,實則內心慌得不得了,生怕讓對方看出他是在虛張聲勢。
他一出手就傾力用出獨孤九劍中的“破掌式”,一劍生出萬千變化,萬千變化又終歸於一劍,於是那一劍遞出,便彷彿有千萬劍遞出。
他用的是傾盡全力的大招,卻故意表現得輕描淡寫,像是隨意遞出的一劍。
那爲首的黑衣人不敢託大,不停往後退去,這回退得更遠,直接退了一百八十步,退得比他的幾個屬下還後。
張簫見他退得老遠,輕功之高絕,驚世駭俗,不宜再追,劍鋒一轉,直奔他的幾個屬下而去。
那幾個屬下都是五品的武者,張簫很好拿捏。
只見他手中秋水一閃,劍光澄澈如明湖,剎那間,那六個屬下臉上的面罩已化作齏粉,臉卻毫髮無傷。
當他們反應過來時,張簫已穩穩坐在了“虎車”上。
張簫微笑地看着他們,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道:“師父他老人家說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爲首那黑衣人忙去看他屬下們的傷勢,一瞧,除了面罩沒了,皆毫髮無傷。
他終於不再有疑,思忖:“這個張簫,倘若真是五品的武道境界,怎可能這般隨意戲弄五個五品武者他必是隱藏了修爲
可無論我如何以靈識感知,皆只能感知出他是區區五品的修爲,看來這個張簫的境界恐怕還要在我之上,我無論如何都是看不出他的真實修爲的。”
言念及此,他立時撕開外面那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露出了自己的真容,以示敬意。
張簫頓時心中一震。
那爲首的黑衣人,真容竟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子
只見那女子一襲紅衣,鮮豔如血,姿容更是絕世,明眸皓齒,螓首蛾眉,娉婷婀娜,只是眉宇間頗有幾分戾氣,使得整個人猶如一株帶刺沾血的薔薇。
“在下未央宮宮主,李紅雪,謝張公子手下容情。”李紅雪拱手恭敬道。
“嗯,李宮主是個拎得清的明白人吶。”張簫緩緩點了點頭,摸了摸下巴,故意裝作一臉欣賞地看着李紅雪,內心實則更慌了。
龜龜,未央宮的李紅雪
我怎麼會惹上這種武林高手
我究竟做了什麼,惹得她要來跟我打架
這個李紅雪的大名,他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自然有所耳聞。
只是傳聞似乎跟她本人有些不符。
傳說這李紅雪是個活了七十多年的老妖婆,生得醜陋兇殘,殺人不眨眼,喜好以人血沐浴,是個不折不扣的魔教中人。
她所掌管的未央宮,也是魔道三堂四教七大宮之一,兇名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