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耗死就死,你毀了我主人之墓,我要跟你同歸於盡”睚眥怒道。
“跟我同歸於盡了,你還怎麼重修你主人的墓”張簫問道。
睚眥驟然愣住,尋思:“有道理啊。”
張簫瞧它愣住了,說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待你你日後化作真龍,我必不是你對手,到那時還不是任你拿捏你教我修墓我就修墓,教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小夥子,要把眼光放長遠些,現在,咱們與其相互殘殺,何不暫且合作一番,走出這鬼地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睚眥不禁點了點頭,張簫那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深得它心,心說這小子出口成章,倒頗含一些令人深思的道理,但它馬上又意識到了什麼不對。
“小子,你別忽悠我,我瞧你看一眼石碑就汲取了那石碑上的道蘊和神力傳承,此等稟賦世間罕有,等我日後我化作真龍了,恐怕你這小子也已是什麼狠角色了”睚眥道。
張簫心下無奈,沒想到睚眥這個對手和他剛來這個世界遇到那些麻瓜不太一樣,不會動不動就把他視爲“廢物”,給他扮豬喫虎的機會,反而會正視自己對手身上的閃光之處。
“不過”睚眥道:“你說的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聽來倒也有些道理,我就先暫且和你放下仇怨,想辦法從這鬼地方出去。之後嘛哼,我再跟你計較”
李紅雪沒有理會張簫和睚眥,自顧自地去尋出路去了,張簫和睚眥人蛇之爭在她看來,跟她並沒有什麼關係,關她屁事
她發現自己現下身處之地,似乎是一處幽深的狹淵,淵內有水光映射壁上,顯然是附近有水源,可這分明是在萬丈的登天峯之內。
山內空心,藏幽深峽谷,還有水源,這着實是令人驚訝。
“臭小子,你趕緊過來啊,這怎麼走出去你剛纔不是跟那老狗討要學了什麼尋龍探山訣嗎,趕緊過來看看啊。”李紅雪催促張簫道。
“呃,我才學那尋龍探山訣不到一天,你別太指望我。”張簫無奈苦笑。
這尋龍探山訣跟武功祕籍不一樣,拿到手上就能練,他頂多就是把裏面的內容記憶一下,提升尋龍探山的水平,關鍵還是要多下鬥,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的。
“學一天也是學,總比沒學強,你把老狗給你的那本尋龍探山訣拿出來瞧瞧啊,順便我也看看,說不定還能幫你出出主意。”李紅雪道。
“呵呵。”張簫冷笑一聲,說道:“看個鬼,你別打我這尋龍探山訣的主意。這可是好寶貝,學到家了將來有大用,我可得好好保管,免得被有心之人順走了。”
李紅雪語氣頗不屑,道:“切,不給看就算了,姑奶奶還不稀罕呢,不就是本破盜墓的書麼下流玩意兒”
李紅雪道:“呵呵,討生活分個上流下流,不是你們所謂的正道最喜歡做的事麼不然我怎麼會成爲你們口中的魔教妖女”
張簫有些無奈,這他孃的扯哪去了
“什麼我們正道,我可從來沒說自己是什麼正道啊,你要掰扯跟那些正道掰扯去
再者說,說你是魔教妖女也不算是無中生有吧之前在那十萬大山中,復活你爹的血祭法陣,祭煉了多少人命還差點把我跟曾柔也害死在裏面,我那曾柔師姐的身體,到現在還被你爹霸佔着吧”張簫道。
這些事情如今他或道聽途說江湖消息,或自己推斷,再加以甄別,去僞存真,大致已得出了真相的全貌。
先前正是這李紅雪以莫名手段,借蜀山派遺蹟的盎然靈氣,擺出血祭法陣,將蜀山派遺蹟搬至十萬大山中,僞造成一種莫大的機緣,吸引衆多門派出炮灰弟子前去探索。
結果去探索的各門派的炮灰弟子不少被裏面僞造的武功祕籍吸引,陷進血祭大陣,以生命爲代價,成全李淮安的復活。
他和落英宗外門的師姐曾柔、師兄裴朗便是那炮灰弟子的一員。
裴朗當時無意間言語上得罪這李紅雪,還被她隔空抽了一巴掌,後嚇得往蜀山派遺蹟外跑時,被法陣中的禁制直接轟爲了血霧。
曾柔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直接被複活後的李淮安奪舍,如今尚不知生死。
當時張簫也是頗爲兇險,差點喪命於李淮安手下,好在李淮安才奪舍曾柔的身體不久,發揮不出自己的實力。
而且李淮安才復活時虛弱至極,並無太強的修爲,後來還是憑藉“吸星大法”吸了江湖上成千上萬的武者、煉氣士的功力後,才重回陸地神仙境界。
此外,幸虧那司徒勝男和自家供奉顏丹青外出歷練正巧路過此地,本着正道的宗旨和李紅雪廝殺了一番,將她打跑,否則即便張簫險勝李淮安,當時恐怕也會死於李紅雪之手。
張簫後來每念及此事,總不免暗暗後怕,當時還不覺得,如今再看當時情形,當真是兇險萬分,爲自己捏一把汗。
所以張簫一直以來都對以司徒勝男、司徒登仙、卓青山、溫酒這些正道人士懷有一定的敬意,雖然他們並不完全是偉光正的,可他們在懷有私心之餘,依舊是爲這天下的弱者們做了些實事的。
當今神州,東越、西蜀、南疆、北魏、中州五座王朝爭霸,這亂世之中,那些正道人士其實已爲天下人、爲朝堂負擔了部分重量,無論他們是不是更多地爲了名利、抱負而非悲憫,都值得尊敬。
因爲,他們的能力雖大,但他們本來是可以選擇什麼都不負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