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歡從未如此恐懼狗叫聲,那些垂涎的狼犬正瘋狂的扯動着鐵絲網,只要再過一會兒,鐵絲網就會徹底撕扯開
凝歡嚇得腿都在抖,她必須快速朝着書架最多的地方移動着,她不能跑,她越是跑,這些狼犬會越興奮,特別是它們還餓了那麼多天
凝歡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渾身力氣朝着高大的書架移動着。
“汪汪”只聽見“砰”一聲巨響,伴隨着狗叫聲,整個鐵絲網都被衝破了。
凝歡聽到這樣的聲音,沒有任何選擇,拔腿就跑,她的腿已經發軟的厲害,但即便如此,她也卯足了金想辦法往前跑着。
“汪”
“汪汪汪”
“汪汪”
五六條狼犬緊隨其後,凝歡根本跑不過它們
她開始動手推書架,把書架推倒,讓書陸陸續續的散落下來,鞭子留下來的傷更是讓她一陣陣劇烈的疼痛,血染紅了她的衣服。
幾乎是用足渾身力氣將書架全部都推倒了,自己卻也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兩側的書架朝着一側倒去,書全部散落下來,倒是給凝歡暫時豎起了一個天然屏障。
腿部、手掌、手臂在方纔的逃跑下受傷,她虛弱的從地上爬起來,血涓涓的往外涌
那些獵犬正在瘋狂的對書架下手,發出陣陣巨響
從天窗外透過一絲光亮照進了圖書館內,這一絲光亮是希望嗎不,在凝歡看來,這是絕望之餘剩下的最後一道光最後一道光
這些狼犬都非常聰明,它們找到了一個契機,而且它們有一隻領頭者,正組織它們合力攻擊着。
臨死之際,她的腦海中卻出現了權少承的身影她怎麼會想到那個惡魔呢她瑟瑟發抖着,受傷處傳來的疼痛讓她保持了暫時的清醒和理智。
“砰”隨後,一聲巨響,書架被重重的推開
幾條狼犬分佈在凝歡四面八方的位置,它們一齊朝着凝歡狂吠着,張牙舞爪的模樣極爲猙獰,血盆大口張開,垂涎的望着凝歡。
凝歡知道自己是徹底完了
“轟隆”一聲巨響,閃電和雷鳴聲劃破了寂靜的長空,閃電的光亮照進屋內,也照清了這些狼犬餓極了的貪婪模樣。
凝歡不敢出聲更不敢動,她知道下一秒它們就會朝着她撲上來
她的身子不斷顫抖着,“汪”忽然,幾隻狼犬爭先恐後的朝着她撲來,凝歡蜷縮着身子,她知道這次是死定了,必死無疑了。
“砰”突然一聲槍響,幾隻狼犬全部都嚇懵了。
“雷豹”低沉的嗓音帶着不容置喙的口吻,在這寂靜的圖書館內響起。
帶頭的狼犬在凝歡身邊停下了舉動,“汪”它喊了一聲,所有的獵犬全部都靜坐了下來。
凝歡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微微擡起頭,她沒感覺到一絲疼痛,當她擡起頭的那一刻,這五六條狼犬就這樣坐在距離她不到兩米的位置,她嚇得臉色蒼白,頭髮全然都粘在了滿是淚水的臉頰之上
她朝着門口的方向望去,那個身姿挺拔的男人渾身都是鮮血,那張俊顏上除了頹廢還有這傷口可即便是這樣,依舊掩蓋不了他身上那股陰冷和可怖
他那雙利眸猩紅,充斥着擔憂。
凝歡的聲音微微顫抖着,喃喃念出三個字:“權少承”
一股力倏地將她一把從冰涼的地上拽起,隨後將她整個人摟入了懷裏
那些獵犬看到權少承全部都識相的挪開了身子,朝着遠處挪動了幾步,而後又一次一字排開的坐了下來,顯然非常畏懼權少承。
凝歡懵了,他身上全是酒氣和煙味,交雜在一起的味道非常刺鼻,但是他身上更多的血腥味,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揮散不去
“差一秒。”權少承低沉的嗓音響起,但是卻帶着濃濃的擔心,一向見慣了生死的他卻在剛纔那一瞬間感到了害怕。
凝歡穩定情緒之後,擡眸望着面前的權少承,當她看到這樣的權少承,頓時驚呆了。
他的身上都是傷,白色襯衫上渾然都是血跡,黑色短髮下紅色的鮮血不斷流出此刻全然被頹廢包圍,唯有那雙利眸依舊閃爍着深邃的光。
權少承伸出渾然是血的手掌撫上了凝歡的臉頰,當他觸碰到她的那一刻,他原本蹙緊的眉頭漸漸鬆開,伸手撐住了無力的身子,彷彿下一秒就會倒下一般。
“你”凝歡的聲音顫抖着,如鯁在喉。
於森進入圖書館之後,在看到權少承的情況,頓時懵了。
“少主”於森立即帶人扶住了權少承,“趕快聯繫醫生,送少主回別墅”
“是”兩個精英扶住了權少承,權少承已經意識不清了,整個人都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但是他唯讀清楚一點,那就是葉凝歡得救了。
“來人,讓馴狗師把雷豹它們裝進籠子帶走”
“是。”
於森看了一眼凝歡,嘆了一口氣,公式化的出聲道:“把葉小姐帶回別墅,先關臥室,等權少清醒之後,再做處置。”
凝歡沒有多說什麼,身上還沾染着權少承的血跡,這氣味和這顏色讓她覺得越發的刺痛起來,她跟着兩個保鏢離開了圖書館。
是夜,夜涼如水,但是這個夜卻並不平靜。
於森和東一在外焦急地等候着,裏面的手術正進行着,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這次的車禍實在是太可疑了,完全是粉碎性的攻擊,幾輛車幾乎將少主團團圍住”東一一拳狠狠的砸在了牆壁上,“監控錄像也被人蓄意刪除,但是好在少主車內的行車記錄儀沒有任何問題,我們趕到之後,我就派人將行車記錄儀上的內容全部拷貝下來了”
“你看過行車記錄儀了少主真的是被幾輛車團團圍住的”
“是,而且是從四面八方衝過來”東一想到這裏,更是恨得咬了咬牙,“一定是有人在這背後蓄意策劃了這一切。”
相比東一的衝動,於森顯得淡定一些,但依舊有着說不出的憤怒。
“其他幾輛車也都是套牌車,一時之間要想查出對方是誰,怕是有所困難。”
“肯定是蕭越澤那個王八蛋,他之前出車禍,他肯定覺得是少主派人做的,媽的這個混蛋玩意兒,自己做假貨得罪了別人,被撞死也不冤”
“先別衝動,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回頭如果讓我們自己惹得一身腥,這可就不好辦了。”於森阻攔着衝動的東一。
“那你說要怎麼辦難道就要這樣忍氣吞聲下去嗎這口氣,我東一肯定忍不了”
“別說是你了,就連我也想把姓蕭的腦袋給擰下來,但是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首要還是少主”
東一看了一眼緊閉的臥室門,哀怨的嘆了一口氣,硬生生的將這怒氣給吞下。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主臥室的門被推開。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摘下了口罩,隨後朝着於森、東一微微頷首。
“情況怎麼樣”
“少主現在怎麼樣了”
於森和東一爭先恐後的詢問着醫生。
“這次酒駕車禍導致肋骨斷了三根,還有部分軟組織挫傷,真不知道權少是怎麼撐到現在的,換作一般人早就已經倒地了。”醫生鬆了一口氣,再次出聲道:“手術全程順利,但是權少這些天要好好休養纔行。”
“知道了,謝謝醫生。”於森和東一也是鬆了一口氣。
少主沒事,謝天謝地。
“來人,送醫生。”
小芝立即走上前幾步,對着醫生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醫生點點頭,再次說道:“我會把傷勢復原期間一些要着重注意的事情記錄下來,這些天還需要輸液治療,我明日再來。”
“好,那辛苦醫生了。”
醫生搖搖頭,沒再多說什麼,跟着小芝離開了別墅。
一連三天,凝歡都被關在這間客臥裏,只是到了一日三餐的點有人送個盒飯進來罷了,除此之外,她沒有再見過任何人。
她不知道權少承怎麼樣了,那件沾染着他鮮血的衣服還在沙發上放着。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讓凝歡回過神來,她轉頭朝着門口的方向望去。
門被迅速打開,東一怒氣衝衝的衝入了客臥內,當他看到凝歡的那一刻,他立即伸手握住了凝歡的手腕。
“跟我走”東一怒不可遏的拉扯着凝歡。
凝歡不說話,像是布娃娃一樣被東一朝外拖拽着。
“東一,你冷靜點”於森立即進入客臥,伸手將東一拉扯開來。
凝歡只覺得自己的手腕被握的生疼,這種鑽心的疼並不好受。
“冷靜”東一已經瀕臨抓狂的地步,他瞪着凝歡,而後冷冷的說道:“你要讓我怎麼冷靜現在少主不喫不喝,連換藥都不可能,全他媽拜這個女人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