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湯碗放在一側的桌子上,拿出口袋裏的乾淨的手帕就給他擦着俊顏。
“你這樣出去,會不會被人笑”
“誰敢”他的語氣裏多半都是威脅。
“我敢。”
“也就只有你敢。”
除了她,其他人也沒有機會看到他這般狼狽的模樣。
凝歡笑的很甜,伸手擦去他臉頰的灰。
“趕快把藥喝了。”
凝歡點點頭,端起那苦澀的湯藥碗,聞着都覺得苦。
“我讓東一去買果凍了。”
“真的嗎”凝歡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那雙美眸裏像是有着一道光似的。
“所以,你現在不把藥喝了,等下就沒有果凍喫。”
“我喝就算沒有果凍喫,我也要把這藥喝了。”因爲是他煎的藥,再苦,她都要統統喝完。
凝歡捏着鼻子,一鼓作氣把藥全部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她這輩子都沒有喝過這麼苦的藥
不過當溫熱的藥汁喝下之後,她的胃也跟着暖了起來。
“我喝完了。”她可憐兮兮,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這藥汁,真的是太難喝了
權少承被她可憐巴巴的模樣給逗笑了,伸手從她手裏接過湯碗,將一杯溫水遞給她。
就在凝歡接過溫水的時候,她瞧見了他手掌心內的傷
“這是怎麼弄的”
權少承蹙了蹙眉,顧左右而言他,“把水喝了。”
凝歡執拗的不肯喝水,寧肯讓那股藥味繼續殘留在口腔之中,她一心掛念着他手掌心內的傷口
“這肯定是煎藥的時候被燙到的那個怪老頭,都怪他,都是他不對”凝歡一副要找賴一算賬的模樣,氣呼呼的出聲道。
“這本就應該由我來做。”
他的女人,不用別人來伺候,別人煎的藥,他反而會不放心。
“我給你上藥”
“刀傷、槍傷都不計其數了,還會在意小小的燙傷麼”權少承不以爲意,反倒是伸手捧住了她白皙的臉頰。
這張漂亮臉蛋,像是一輩子都看不膩似的。
他的利眸,散發着不一樣的利光,腎髓至極。
隨即,他低頭就吻住了凝歡的脣,品嚐着她口中殘留着的苦味
她難受的時候,他會陪她一起難受。
“少主,果凍買來了”忽然,主屋的門在剎那間就被打開了。
權少承蹙了蹙眉,看着不合時宜闖入的東一。
東一立即笑嘻嘻的出聲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要是故意的,他還能在這裏笑嘻嘻的說話麼
“果凍放下,人滾出去。”
“是,是”東一迅速將一紙箱的果凍擺放在了一側的餐桌上。
這裏面的果凍口味全部都是凝歡喜歡的
“哇塞,都是我喜歡喫的”凝歡立即在箱子裏翻找着她最愛的幾個混合口味。
“老規矩。”
“是,權少,我知道的,一天只能喫一袋”凝歡拿起一袋果凍,打開就吃了起來。
“這玩意有這麼好喫”
甜到發膩的東西,權少承一向都不喜歡,但是他的小女人喜歡,他也就只能跟着喜歡了。
“好喫啊,你要不要嚐嚐”凝歡將吸口遞到了權少承的薄脣邊。
他嘴角一勾,直接推開了她纖細的手腕,剎那間,迅速按住了她的小腦袋,用這種方式品嚐着他想嚐到的味道
“唔”凝歡驚呼一聲,果凍險些灑了出來
直到一吻結束,權少承這才放開了凝歡。
凝歡完全沒有意識到賴一正處在後門口的位置。
權少承就是看到賴一出現,才結束了這個炙熱的吻
怪醫賴一咳嗽了幾聲,隨後出聲道:“怪丫頭,你以後每天這個時間點去後山泡溫泉。”
“嗯。”凝歡紅着雙頰,非常不自然的點點頭。
賴一吩咐完了之後,將視線移到了權少承的身上,“權少承,明天我會讓桑弈把藥給配製好,喫個大半年,怪丫頭體內的餘毒就能清除乾淨了,心臟也會保護的很好,能恢復的像從前一樣。但是醜話可說在前頭,我不希望鳳儀有任何危險。”
權少承開口再次給了賴一保障,“只要她沒事,你的心上人也一定沒事。”
風水輪流轉,現在怪醫賴一反倒是成了被動方。
“既然如此,那你這個怪丫頭還在等什麼趕快去後山吧,地點你應該也知道了吧想來月月肯定也帶你去過了。”
凝歡點點頭之後,權少承這才帶着凝歡離開了正屋,前往後山走去。
“權少承,等御沉長大一些,就帶他來這裏好不好他從來沒見過雪。”
“只要你能保證你敢下溫泉,這些要求都不是問題。”
“誰,誰說我不敢”凝歡還是面露懼色,她是害怕水,不是害怕溫泉,誰讓溫泉裏有水啊
凝歡硬着頭皮出聲,但心裏卻是在打鼓。
等到達天然溫泉的那一刻,她看到這涓涓的溫泉水,瞬間就怕了。
第一次,是他陪着她的。
可是這一次,讓她自己下水,她還真有些不敢。
“怎麼怕了”
“”凝歡看了看權少承,可不能讓他看扁了。
她穿着薄薄的白色襯衫,一鼓作氣就這麼下了水
凝歡害怕的伸手緊緊抓着池壁,長髮盤起,臉頰兩側有着青絲垂落
該死
這小女人對他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已經超出了他的意志力範圍。
“權少承,我怕”凝歡的聲音都在抖,哪怕雙手緊抓着池壁,可她依然非常害怕。
溫泉水還是很深的,水位到凝歡下巴的位置,因爲浮力的原因,她甚至都沒有辦法站住腳跟,本就害怕水的凝歡,雙腿更是不由自主的發軟了起來
當聽到凝歡說“害怕”的那一瞬間,他想也沒想直接下了溫泉水。
好在他的傷口已經結痂,不然傷口恐怕要面臨二次發炎的危險。
他下水的速度極快,在凝歡還沒有反應過來得時候,他就直接將她摟在了懷中
“現在還怕麼”他的低沉的聲音滿載着寵溺,強而有力的雙臂緊摟着她柔美的嬌軀,貼切的感受到了她完美的曲線
凝歡不再伸手抓着池壁,反倒是伸手緊緊摟抱住了他的脖頸。
有他在,就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安心。
她望着他深邃的眸,搖了搖頭。
“不怕了。”
“剛纔在路上嘴硬的人是你吧”
“你笑話我”凝歡的聲音略帶着些許嬌嗔,那模樣真是讓人愛不釋手,小嘴一撅,權少承瞬間難以把持,直接低頭吻了上去。
剛纔她也笑話了他。
權少承薄脣一揚,聲音很粗很低沉,像是在隱忍着什麼,“扯平了。”
“可你剛剛又強吻我,算來算去還是我比較喫虧。”
“我可以讓你吻回來,你想吻哪裏樂意之至。”說着,權少承還主動把俊顏湊了上去。
凝歡“哼哼”兩聲,隨後湊近了他,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權少承輕笑,伸手將她微溼的髮絲別在了她的耳後,將她抵在了池壁上。
他一直在隱忍着,他不是柳下惠,沒有辦法坐懷不亂,他的自制力只對其他女人有,但面對她,他的自制力是宣告失敗的。
整整半個小時時間,等到凝歡泡完溫泉之後,氣色明顯已經好了很多。
他低頭在她的脖頸處落下一個紅莓印記,再次給她敲上了只屬於他的印章。
入夜之後,山上的氣溫很低。
賴一讓桑弈將正屋後面的屋子收拾了出來。
“師父很少讓人住在這裏,權少奶奶,你還是第一個。”
凝歡朝着桑弈笑了笑,不好意思的出聲道:“我來收拾就好了。對了,月秋怎麼樣了”
“還發着燒。”
“我要去看看她。”趁着權少承給她煎藥的功夫,凝歡打算去看看月秋。
“好,今天她醒來,還在和我念叨着權少奶奶。”桑弈點點頭,斯文的朝着凝歡笑了起來。
凝歡可以瞧見他對沈月秋的關心,隨後,她跟着桑弈朝着月秋的房間走去,出門直走幾步,轉彎再走幾步就到沈月秋的房間了。
桑弈推門進入,只見沈月秋正虛弱的躺在了牀上。
“月秋。”凝歡出聲喊她。
沈月秋緩緩睜開眸子,“小姐姐。”
“小腦袋沒燒壞,可喜可賀。”凝歡笑着出聲逗沈月秋。
沈月秋“撲哧”笑了一聲。
“我的小腦袋是沒燒壞,不過你師哥的腦袋可是要因爲你愁壞了。”
“師哥”沈月秋擡眸望着站在一側的桑弈。
桑弈笑了笑,“哪有的事,權少奶奶真是折煞我了,照顧師妹,這不是理所應當嗎”
又是一個死鴨子嘴硬,分明喜歡,卻硬是要說成兄妹之情
沈月秋本來有些驚喜的眸子,瞬間就變得黯淡無光了,凝歡知道這種暗淡,叫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