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會愛、沒有人教他愛,他就能折磨我五年”陸冉冉望着眼前的管家,無奈的笑了起來,這笑帶着鄙夷,帶着自嘲,帶着太多太多複雜的情緒。
“四小姐,不如給四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四少已經想明白了。”
“我只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陸冉冉是人,不是給塊骨頭就能高興半天的小狗。”
五年的傷痛,一朝一夕積累下來的傷痛,豈能是幾次對她好,就能改變的
“四小姐,您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不便再多說什麼,如果四少得不到四小姐的原諒,那這是四少的命,說穿了也是四少活該,這人啊兜兜轉轉,如果有緣,那緣分的繩索是會將兩人越捆越緊的,如若沒緣,就算這繩索捆的再緊,也不過是個隨時都能解開的活結,活結開了,人也就散了。”
“管家是明白人,這些年來我雖然備受欺凌,但管家也曾幫我說過話,謝謝。”
陸冉冉是個明白人,對她好的人,哪怕是一分的好,她也記得清楚。
欺凌她、折磨她的人,她也不想記恨着啊,人不能活在仇恨裏,可她不是聖母,怎麼可能不恨
“四小姐,我倒是挺希望有機會喊你一聲四少夫人。”
“不會有這個機會的,永遠都不會,除非我死。”
管家一怔,沒想到陸冉冉這樣堅決,看來這是沒有回頭路了。
“唉。”管家嘆了一口氣。
四少已經下定決心不會娶內定的妻子,所以必然要和家族衆人再來一回廝殺。
如果廝殺贏了,那四少也不一定能夠得到陸冉冉的心。
可如若是輸了,那便是一無所有。
誰都不知道是輸是贏,雷霍在賭,可無論是賭贏賭輸,雷霍都得不到他想要的女人。
這或許就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陸冉冉望着管家離去的背影,她擡手竟然發覺臉頰上一片溼潤
竟然哭了呢
爲什麼要哭又爲誰在哭
陸冉冉不知道,只覺得心是痛的。
“四小姐,燕窩好了,喫些燕窩再休息吧。”
陸冉冉一愣,望着眼前的女傭,出聲問道:“孫芹她們那些女傭呢”不會真的被雷霍給處置了吧
聽到陸冉冉的這一句話,女傭嚇得險些摔了手裏的東西。
“四,四小姐,您還是別問了,大晚上問這些,我怕您睡不好覺。”
“不過短短几個小時,雷騰莊園所有的人對我都是畢恭畢敬,以前你雖然不是經常欺負我,但一向都是冷眼旁觀的那一個。”
女傭聽到陸冉冉這一句話,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四小姐,饒命啊,饒命啊,千萬不要和四少說啊,我求求你了,四小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女傭嚇得渾身顫抖,不停的給陸冉冉磕頭。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告訴我孫芹她們幾個是不是真的被四少給處理了”
“是。”女傭點頭。
“怎麼處理的”
女傭臉色一白,“四小姐,您真的想知道嗎”女傭擡頭,望着眼前的陸冉冉,問道。
“四小姐,我告訴你,你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好。”陸冉冉點頭,“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是你告訴我的,你放心吧。”
“四小姐,孫芹她們死的可慘了,不過她們這五年來也沒少欺負四小姐你,也算是死有餘辜了。”女傭搖了搖頭,“我親眼看到那些保鏢把受了傷的她們拖到了海邊,然後”
“鯊魚。”陸冉冉聽到“海邊”這兩個字,第一個反應就是鯊魚。
“是,就是四少養的那頭鯊魚,成了他的果腹之物,死的很慘,不是被鯊魚一口吞的,是被活活咬死的。”
陸冉冉聽到女傭的這一句話,也是被嚇得神情大變。
她早就知道雷霍殘暴,但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難免會覺得害怕、震驚。
“四小姐,您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
“嗯,你先下去吧。”
“是。”女傭點點頭,而後立即退下。
等到女傭離開後,陸冉冉掀開被子,有些喫力的爬起身子。
趁着雷霍不在,趁着沒有人監視她,她要去找那顆裸鑽,找到它,她就能擺脫雷霍,重新開始了。
雷霍這樣的人,在他身邊實在是太危險了。
也許保不定有一天,他勃然大怒,那她也會成了鯊魚的果腹之物。
她永遠不會忘記被掉在巨大的遊輪外,鯊魚一次又一次的躍起想要喫她,那血盆大口、那可怖的樣子,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毛骨悚然。她是不是該慶幸雷霍當時只是嚇她,並不是真的要取她性命
不然她的下場應該就會和孫芹她們一樣了。
陸冉冉朝着雷霍的書房走去,她躡手躡腳的打開了書房的門,而後迅速進入書房內開始翻找。
身子仍然是不舒服的,陸冉冉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摁着腹部的位置,蹲下身開始在抽屜和櫃子內進行翻找。
鑽石這麼貴重的東西,雷霍是不可能隨隨便便放在櫥櫃裏的。
難道在保險櫃裏
陸冉冉環顧四周,尋找着可能有保險櫃的地方。
“你在書房裏幹什麼”
這聲音雷霍
陸冉冉轉身,望着站在書房門口的雷霍,她一言不發,選擇了沉默。
“書房裏有什麼你要的東西”
她依然不說話。
如果換做是從前,雷霍早就已經暴怒了,現在她指不定被壓在哪裏被他狠狠欺凌了。
可是現在,雷霍卻沒有任何氣惱的跡象,而是走到了陸冉冉面前,伸手將陸冉冉攬入了懷裏。
“海鹽的泡澡精油我已經買好了,洗澡去吧。”
雷霍伸手拉着陸冉冉朝着書房外走去。
陸冉冉不說話,但卻是立馬收回了自己的手。
雷霍當然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和排斥,但出乎陸冉冉意料的是,他沒有像以前那樣強制、霸道。
陸冉冉進入浴室之後,直接將雷霍關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