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御史這個官職看着品級低。
可此官職可以直奏朝廷,甚至還可以直奏皇帝之權。
而且。
他們更是知道,誰屁股也不可能幹淨,這擔心也就正常的了。
再者說了。
皇帝李世民給李衝元冠上一個監察御史之職,其更是可以調一百統軍府的將士。
甚至。
李衝元真要是動手,那真叫一個斬草除根,誰也不放過。
雖說。
他們這些官吏們到西鄉任職時間交不長,可以說也才半年多時間罷了。
可李衝元在西鄉的名聲,那絕對是如雷貫耳,這也使得他們很不相信李衝元所說的這幾句話。
李衝元尷尬的笑了笑,起身和着衆官吏們拱了拱手,“諸位,你看百姓還都在這兒呢,咱們也不用在此講什麼客套話,百姓爲重,你們說呢?”
“是是是,百姓爲重,百姓爲重。”李衝元一說百姓爲重,衆官吏們紛紛附和。
李衝元摸了摸肚皮顯露笑意道:“這眼看着要喫午飯了,朱別駕,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與衆位百姓們一起嘗一嘗州府衙的飯食啊?”
“啊。當然可以,當然可以。來人,快去準備飯食,本官與要與諸位百姓,以及李縣侯,還我西鄉諸位同僚們一起共進午飯。”朱盛之一聽李衝元這話,先是驚愕,但隨即反應過來了。
午飯。
李衝元到不是真心想喫。
只不過是想借這州府衙門好好來宴請這些百姓的代表們罷了。
這些百姓,李衝元可不敢得罪,也不能得罪。
人家可是好心好意說要感謝他李衝元呢,這要是連個午飯都沒喫,他李衝元的臉面也過不去不是。
所以。
李衝元也正好藉着這州府衙的地方,來宴請這些百姓代表們了。
二三十個百姓代表。
有老的,有中年的,也有年輕人,還有老嫗,以及兩個婦人。
甚至,其中還有一個孩子,六七歲光景。
這樣的百姓代表,可以說與着他處完全不一樣了。
別的地方的百姓代表,不是耄耋老人,就是年老者。
而這些老人,而且在本地可以說相當的有地位,更可以說乃是地方宗族的代表。
可到了這西鄉。
這些百姓代表反到是成了最爲真實,且最有代表性的了。
相聊了好半天,說了半天無關痛癢的話後,這才傳來說午飯已經好了的聲音。
朱盛之趕緊走近李衝元,伸手道:“李縣侯,請。”
“請請請,我可是客,並非主,當然得由朱別駕先請了。”李衝元哪好意思,或者說哪有這個臉先行啊,依理迴應。
朱盛之等人又是推推往往的,最後不得已這才先行。
待衆人入了州府衙後院後,所有官吏皆已坐定,百姓們也被安排的妥妥當當,李衝元很是滿意的向着朱盛之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朱盛之以爲李衝元說可以開飯之意,趕緊起身,向着李衝元等人敬起了酒來,“諸位同僚,李縣侯難得來西鄉一趟,我等是不是要敬一敬李縣侯啊。”
“敬李縣侯。”
衆西鄉官員們紛紛起身附和,端着酒欲要敬李衝元。
而李衝元卻是有些無奈,趕緊站了起來,端着酒杯,“諸位,敬我可沒啥意思,要敬,就得敬這些爲西鄉做出貢獻的百姓纔對。”
酒,李衝元不常喝。
但眼下自己建議借這州府衙之地搞一個午宴,爲的也是感謝這些百姓,可不是爲了逢迎這些官吏的。
“李縣侯說的沒錯,要敬就得敬我西鄉的百姓。諸位,還請受我們這一杯酒吧。”朱盛之見李衝元發話,立馬明白。
坐在不遠處桌子上的近三十位百姓們,一見洋州的別駕要敬他們酒,這本來就有些緊張的他們,更是有些緊張了。
不過。
當他們見李衝元笑着向他們示意後,他們這才端起了酒杯,向着西鄉的這些官吏們回敬。
沒有客套。
也沒有推卻。
更是不容他們推卻。
官敬民酒,這是少有之事,他們能享受到這等之事,實在無法想像,更是無法抑制心中的難言之語。
老人喝了,婦人喝了。
就連那小娃也喝了。
不過。
小娃一杯酒猛然學着大人的模樣往着嘴裏一倒後,頓時猛咳了起來。
而這一幕,卻是讓在場的各官吏們紛紛哈哈大笑,指着那小娃說上一些取笑之言。
在此時。
沒有人會在意這些官吏們的話,也不會有誰會把他們的話當作是戲弄。
李衝元看過去,“小娃就別喝了。這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多喫點菜,把肚子填一填。”
那小娃的母親一聽,向着李衝元投來一個感謝的眼神。
午飯。
在即熱鬧又沉悶中喫完。
又喝了點茶水後,李衝元這才向着西鄉的官吏們拱手告辭道:“諸位,多謝你們借貴寶地讓我宴請他們,我李衝元在此向諸位行禮了。”
李衝元這一禮一下,衆官吏們很是有些傻眼,可一想李衝元說的話,這才明白,李衝元這是借州衙府宴請百姓呢。
“李縣侯,這本就是我等之事,哪裏需要謝啊。”朱盛之趕緊回了一禮道。
而此時。
行八早已拿了五枚金餅子過來,遞向李衝元。
李衝元接過金餅子,往着朱盛之手中一放道:“朱別駕,這宴請百姓之事,卻是借用了貴州府衙,這實屬有些大才小用了。不過,百姓對我李衝元愛戴,我李衝元必然是不能冷了百姓們的心,所以,這纔出此下策。這錢,還請朱別駕收下,要不然,我可不敢在見西鄉的諸位了。”
喫飯給錢,這天經地義之事。
況且。
他李衝元還擅作主張,把人家這州府衙當作酒樓,宴請一羣百姓。
這本來就有違官場上的潛規則,更是奇葩的很。
可李衝元就這麼幹了,而且幹得還很利落。
朱盛之望着手中的這五枚金餅子,聽着李衝元所說的話,不知道是接還是不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