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又被叱訓，小嘴一扁，嘀咕道：“那是什麼”
“妙花村下有一條靈泉，村民們從小到大喝的都是這種水，體質自不用多說，只要不是染上重大的瘟疫，基本上不會得病，更不會昏迷。”許巳幼說道，手微微擡起，阿狗趕緊倒了杯茶，放到許巳幼手中。
“這靈泉有很大來頭，這世間靈泉僅有一百多條，據說是從寒州流出。”
“寒州跟這件事有什麼關聯”
“我還沒說完，當年師父想要挪移這條靈泉，沒想到移了一半發現這泉下竟是屍坑，想想也就罷了。”
紅袖捂住小嘴，震驚道：“屍坑那妙花村裏的人喝的不就是”
阿狗也是動容。
“不錯，接下來是師父當年的猜測，寒州有一處非常古老的戰場，估計有十萬年的歲月了，當時差不多有百萬生靈死在那裏，經過時間的洗禮，他們漸漸沉入地下，日積月累下形成了一處靈源。那一條條地下分支，都是從靈源處流出。”
紅袖怔了怔，問道：“屍坑還能形成靈泉”
“陰陽流轉，否極泰來。”
“什什麼意思”
許巳幼微微一嘆，道：“叫你平時多看些書，你偏想着怎麼下山買衣服。”
“我”
“數百萬的死屍，其中的死氣你無法想象，凡人在裏面待上一天就會瘋，但死氣匯聚到影響天道的程度，就會轉化成最純粹的天地靈氣，經過日積月累，靈氣成液，這才形成了靈源。”
紅袖懂了，不過她還是問道：“那屍坑呢妙花村下曾經也是古戰場”
許巳幼搖頭，道：“既然妙花村下的靈泉是從北寒之地流出，那屍骸也是由此而來，不過經靈泉日積月累的沖洗，這些屍骸已經不是大凶之物，甚至可以煉製靈器。”
道士用的乃是道器，是一種極爲特殊的礦石，而靈器則是甲士所創造，可以汲取周圍元氣，讓武器產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就像上等甲士背後的木匣，就是特殊培育出來的靈樹製作而成，可以吸收天氣元氣，蘊養裏面的東西。
“說了這麼多，這件事背後到底有什麼因果”紅袖懵了，阿狗也是一頭霧水，怎麼一件小事在許巳幼口中都變成了
大因果
可不是大因果嗎在許巳幼眼中，沒有所謂的大小，只要是因果，都不能沾，看看人家飄陵和崩泰道觀，基本上都不下山，自己種田，豐衣足食。
這讓許巳幼和曹觀卿有些羨慕，奈何二人都是懶惰性子，一心修道，沒錢了就下山找些沒有因果的小妖，宰了賣錢，維持生活這樣子。
反正種田是不可能種田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袖兒，萬事不能看表面，你哪次碰到麻煩不是因爲一件小事”
這話倒是讓紅袖深有同感，可不是嗎。
“那這次是救一個村子的人，就算沾些因果，也是值得的。”紅袖說道，救下一個村子的人，那可是一筆小功德，適當獲得些還是很有用處的。
當年道門救下紫邑王朝，獲得大無邊的功德，可惜，涉及妖族和人族氣運，這因果太大，大無邊功德也壓不住。
“容爲兄想想。”
許巳幼也考慮到了這方面，能獲得功德自然是好的，可以小小提升下一炁道觀氣運，可接下這活兒，一炁道觀是否能承受背後的因果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道觀外響起了一陣聲響，隨後就是鋪天蓋地的煞氣。
一聲尖細的嗓音在院子裏迴盪，讓思考中的許巳幼回過神來。
“你們”紅袖還沒說完，阿狗眼睛一紅，沉聲道：“他們是妖。”
紅袖一聽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
說完她轉頭看着衆妖，喝道：“作爲妖竟敢入我一炁道觀，真是好膽速速退去”
“退去哈哈哈哈”尖聲男妖嗤笑起來，握爪道：“我們不退又如何”
“看來，你們是來找茬的。”紅袖道，手指一豎，屋外的乾坤劍出鞘，響過一陣顫鳴，元氣奔騰下直取男妖頭顱。
不廢話，直接幹，這就是一炁道觀面對惡妖的態度。
阿狗吼了一聲，渾身驚起碧藍色電光，面對衆多惡妖絲毫不慫，自從入了道觀，喫的妖一手能數的過來，早就淡出個鳥來了，現在有七頭惡妖，他總算可以大快朵頤了。
阿狗快，但紅袖的劍更快，只是一瞬間，就到了男妖面前。
一炁乾坤御劍法可不是爛大街的把戲，而是真正的殺人技
叮
。
男妖額頭出現一層厚厚的鱗甲，乾坤劍被彈飛。
咳咳略過。
同時阿狗也殺到，電閃雷鳴間那男妖身上出現了一道豁口。
阿狗一擊得逞，直接拉開距離，小嘴裏嚼着一塊血肉，臉上露出享受。
“嗯，味道不錯。”
“你們找死”
男妖受傷激起了另外六妖的憤怒，但其中長有犄角的男人阻止了衆妖的反擊，轉而看向那個從未出手的淡然少年。
“我們並無惡意，塗豪之前多有得罪，還請道長見諒。”
許巳幼不言，看着那龜妖，輕聲道：“它得死。”
衆妖瞳孔一縮，這一炁道觀的人果然跟傳言一樣不講理。
龜妖聽了大怒，欲要出言大罵，忽然一道紅芒閃過，龜妖臉上的憤怒消失，變成了茫然。
一顆大好頭顱落到地上，鮮血染紅了院中石板。
犄角大妖擦了擦手，身上煞氣奔騰，他身邊的妖沒有人敢說什麼，眼神飄忽。
“這樣便好了嗎”
許巳幼點頭，道：“滾。”
“在下”
咻
銀色匹練刺破虛空，停在了那犄角大妖額前，後者瞳孔一縮，感受到劍上的鋒銳，他背後汗毛直豎，彷彿面前的不是一柄劍，而是一座高山，壓得它喘不過氣來。
“那告辭”
犄角大妖不敢廢話，直接遁走，再不走就要去冥府喝湯了。
衆妖離開後，許巳幼收起乾坤劍，看了一眼地上龜妖的屍體，笑道：“今天還算有點收穫，阿狗，肉食你可以吃了，龜殼拿去賣錢。”
“好。”
紅袖揮了揮手，趕去飄過來的腥氣。
“師兄，爲什麼不把它們全殺了”
“那犄角大妖身份不簡單，殺了會有麻煩。”
紅袖無言，意料之中的回答。。
“那師兄，那羣惡妖爲什麼會”
許巳幼沒有回答，眼中閃着沉思，在院中給龜妖分屍的阿狗道：“它們在找錦鳳。”
“你怎麼知道”
“我在它們身上聞到了錦鳳的血味。”
“這麼說”紅袖的腦子鮮有的轉了起來，忽然她眼睛一亮，叫道：“我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