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伏妖正錄 >60.我命硬
    紅袖聽了驚叫道:“要這麼大的代價那這拘鬼豈不是邪術”

    “沒有邪術,只有惡人,善用纔是正道。”許巳幼道。

    “之後呢爲什麼這拘鬼到了嶗山”

    “以如此詭異的方式死去,被收服的十八路諸侯動了歪心思,想要將小皇子當做傀儡,以挾天下。”許巳幼想起曾經青嵐說的話。

    “啊那羣人也太壞了吧”

    “權利的誘惑是可怕的,正是知曉這點,那位皇子連夜逃離,帶着拘鬼術,來到了嶗山,之後嶗山道士便以蒼生爲本,積攢了不少功德,香火本該可以昌盛,可是最後”

    “最後什麼”

    “唉他們參與了四百年前的那件事,導致積累的功德被抵消,從此無傳人。”

    “啊好可憐啊”

    別說紅袖了,阿狗都覺得嶗山道士可憐。爲了蒼生而導致傳承泯滅,這代價的確有些高了。

    帶着這份惆悵,三人繼續前行,傍晚纔到半山腰,看到了一家燈火通明的客棧。周圍草木根深,蒼樹林立。

    客棧兩側,各有四排三丈長的馬廄,除卻這些,就只有一口老井。

    馬廄裏停着兩輛馬車和三匹駿馬,看來是從雲州前往寒州的商人,或是一些遊歷的江湖兒郎。

    一進客棧,紅袖就看到了三兩人羣正低頭喝酒。

    客棧屋檐角落都結滿了蜘蛛網,一看就知道好久沒打掃了,紅袖用嫌棄的目光打量着客棧,他們一炁道觀雖說破舊,但至少乾淨衛生,別說蜘蛛網了,就連個小蟲子都沒有。

    這個倒不是許巳幼有潔癖,而是歸功於道觀後面的枇杷靈樹,這樹不散清香,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它散發的清幽靈氣形成一股天然屏障,讓蟲豸等生物無法進入道觀。

    許巳幼等人剛進客棧,一位穿着青色布衣的小二就小跑過來,滿臉堆笑道:“三位客官裏面請,請問你們是喫飯還是住店啊”

    紅袖說道:“先喫飯後住店。”

    “好嘞,這邊請。”

    小二領着三人坐下,問道:“客官想喫點什麼”

    “三素一葷。”許巳幼點了點桌子,道:“再來一壺酒。”

    “好嘞,稍等。”

    小二離去,隨後又進來一位白袍僧人,他看了眼許巳幼,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不過很快又收斂下去,白袍僧人並沒有落座,而是去了後廚,掌櫃的沒叫住,只能由他去。

    “剛纔那和尚好奇怪。”紅袖嘀咕了一聲,許巳幼笑了笑,沒有說話。

    片刻後,紅袖想起起許巳幼點的菜,好奇道:“師兄你還喝酒”

    “有酒便喝,無酒喝茶。”

    “好一句有酒便喝,無酒喝茶”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紅袖看去,隔壁桌上坐着一位穿着整潔的鬍子大漢,光着的腦袋在燈光下發出油光,一身黑色勁服下肌肉虯起,在桌上,還放着一柄三尺長的寬刃刀。

    說話時一股江湖氣息流傳出來。

    只是他頭頂泛血光,較淡,可能是劫難還未來。

    “諸位也是去參加水陸大會的”

    鬍子大漢很自來熟,直接坐了過來,連桌

    上的刀都沒拿。

    “水陸大會”許巳幼搖了搖頭,道:“我們是去寒州遠遊的。”

    “去寒州遠遊”大漢一愣,然後砸吧砸吧嘴道:“那你們可真閒啊”

    紅袖一頭黑線,道:“你不也去寒州參加勞什子水陸大會嗎”

    “哈哈哈小姑娘你別生氣,我說話就這樣,沒讀過書。”大漢聽出紅袖語氣有些不爽,欣然道歉,渾然不覺得這有什麼丟人的。

    許巳幼笑了笑,問道:“這水陸大會是什麼啊”

    鬍子解釋道:“就是比武大會是祁家等一些大家族舉辦的,用來招募一些高手。”

    “招高手做什麼”

    “還不是因爲商道的事。”

    “商道”紅袖疑惑。

    “嗯,小姑娘我告訴你啊,寒州人是少,但絕對不窮,靠海的那些城市,各個都富得流油啊海景不下於蘇州城的春水江在那邊買一間靠海的四合院要七八百兩銀子呢”

    “啊這麼貴”紅袖瞪着眼睛,一臉震驚。

    這鬍子大漢話也沒說錯,寒州別的沒有,就海鮮出名,因爲大部分百姓都住在海邊,俗話說靠山喫山靠水喫水,這寒州山算是喫不着了,只能喫海。

    每年商船都會往中州等地運輸數千船的海鮮。

    “最關鍵的啊,寒州礦多啊不少人都去寒州淘金了。”

    “淘金”

    “是啊,寒州大部分地方土質堅硬,不適合種植,但卻盛產礦物,什麼鐵啊銅啊遍地都是,就連金子都會有。”鬍子大漢說到這裏湊過來壓低聲音道:“鐵礦銅礦什麼的開採出來了,總不能光自己用吧肯定要賣到其他州,所以祁家人聯合了一些大財閥想要修建一條通往中州的商道。”

    紅袖一驚,道:“寒州海岸至中州起碼有幾萬裏啊”

    “聽說快的話六七年可完工,就是一條石板寬路,方便馬車行走,若是用灰泥,估計三年左右就能建成。”

    “這我知道,你不必解釋。”

    寒州大多都是山路和泥濘路,商貨馬車很難走,特別是載着幾萬公斤的礦物,一般來說,商貨馬車要一個多月才能將貨物運到中州,然後從中州流傳到其他州。

    這裏面的時間太久,如果修建一條商道,不僅運輸效率高了,承載的量也會有所提高,特別是下雨天,商道作用最是明顯。

    在紫邑有規定,商道修建好後,要去府衙備案,成爲一種被承認的道路,這條路,除了參與修建的商人外,其餘人想走必須繳納銀子。

    商道基本上每隔一百里,都會有處驛站,用來休息,換馬整頓,蓋通關印章,沿路設有多少驛站,就需蓋多少印章,不然最後無法通過,會被抓入大牢,時間由文牒上的印章數量爲準。

    說白了,這玩意兒跟高速公路差不多。

    想到最後關卡離開商道這沒可能,商道旁就是陡峭的石子路,馬車走上去肯定會嚴重顛簸,翻車都有可能。沒有哪個商人願意做這種喫力不討好的事情。

    “那祁家人招募高手做什麼這修建商道不是該招工人嗎”

    “你不知道啊,寒州大山多,什麼山間野獸都有

    ,很多商人都吃了虧,最後血本都丟失在了大山裏,這次修建商道,若是沒有高手陪着,那該會死多少人”鬍子大漢再次壓低聲音道:“死一兩個倒是沒人發現,若是幾百上千人,一城太守都兜不住啊。”

    衆人點頭,許巳幼也沒說什麼,就靜靜聽着,阿狗則是嗅着鼻子,眉頭皺起。

    大漢砸了砸吧嘴,他今天聊的比較盡興,好久沒遇到讓自己說這麼多話的人了,感覺這麼多年的江湖沒有白闖,當即他一高興,拍了拍桌子,叫道:“今天這桌飯錢算我仇重的”

    在櫃檯那邊的掌櫃點了點頭,往賬目上加了幾筆。

    “多謝。”許巳幼微微拱手,仇重擺了擺手,道:“小事能與諸位說這麼多,也是緣分,今後也算是朋友了,面對朋友,一頓飯的錢不足掛齒。”

    紅袖齜了齜牙,這大漢的性子還真是爽快,本姑娘很欣賞啊。

    “那你去寒州就是爲了當個護衛”沉默了許久的阿狗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差不多,但我可不是爲了錢。”說到這裏,仇重頭頂的血光濃郁了幾分。

    “不爲錢”紅袖盯着那抹紅光,問道。

    “嗯,二叔給我介紹了個姑娘,聽說是個寡婦,還帶了個孩子,去水陸大會只是爲了湊個熱鬧,說不定能在祁家當個侍衛,以後若是跟那寡婦成了,也算有個差事。”

    紅袖眼睛一瞪,道:“你你也太不講究了,寡婦能要你可知人家爲什麼是寡婦”

    “還能有什麼,丈夫死了唄。”

    “那寡婦多大了”

    “嗯我二叔信裏提過,有十九了吧。”

    十九這麼年輕丈夫就死了這你還看不出問題,腦子有毛病嗎

    “你也知道十九啊”

    “嗯,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上我。”

    紅袖急了,叫道:“寡婦不能娶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仇重撓了撓臉,道:“我命硬,她應該克不死我,只要克不死,我就是賺的。”

    見仇重這麼淡定,紅袖剛到嘴邊的勸也頓住了,思來想去,只能問了句:“你喜歡寡婦”

    “不喜歡,但我今年也快三十了,至今未討到婆娘,也就沒那麼挑了。”

    “這怎麼能行”紅袖一拍桌子,道:“娶老婆這麼大的事兒能這麼草草了事嗎娶老婆千萬不能娶寡婦,寡婦的命不好,剋夫,你若是娶了,保準三年內有血光之災,說不定還有性命之危”

    “這我二叔對我不錯,應該不會害我,而且那寡婦可漂亮了,我見過她的畫像,嘿嘿”

    “他是不會害你,但那寡婦可說不定。”紅袖語氣可怕,仇重這九尺高的漢子嚇得一激靈,不過很快,他就擺了擺手,笑道:“你這話說的,一個寡婦還能殺了我不成況且我與她無冤無仇,你年紀輕輕,莫要把別人說得這麼不堪。”

    紅袖張了張嘴,有句話怎麼說來這,你永遠都滋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這人家都不信,她能有什麼辦法許巳幼沒有阻止她說這麼多就是想還這頓飯的因果。

    剛纔仇重頭頂泛血光,不是應在祁家,也不是水陸大會,而是後面的寡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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