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伏妖衙門覆滅後,這座城鎮上燒香的人也多了起來,香火鼎盛莫過於此。
妖衙門滅門後,朝廷並未再派人來,反而將那伏妖衙門的宅邸,被拍賣給了卞家。
寒州之地,朝廷可沒那麼多閒工夫來管,也沒有那麼多人來治理,這就是個物資大州,沒有耕業,只有商人。
這七州里,除了繁華的中州外,就屬寒州的商道最多。讓商人治理寒州,這是朝廷一開始就擬好的政策。
酒塢鎮內擁擠,到了鎮外就比較清靜了,東邊的山頭不高,在山腰處,有一座神廟,裏面供奉的是一位石像。
石像高有一丈多,兩邊是裝飾精美的桌子,上面擺滿了貢香,桌子旁還有一個錢箱,投錢拿香,這是規矩。
張格生將玩累睡着的安安交給了萱清兒,然後從錢袋裏拿出三枚銅錢扔進了錢箱。
“你要拜麼”
萱清兒搖頭,她一頭妖,拜靈神反而會惹其不喜。張格生沒有勉強,拿起桌上的三根貢香,用火摺子點燃後插進了石像前的香爐內。
“小生張格生,與好友萱清兒,安安途徑此地,希望借貴地一用,稍做休息,也請大人護我等周全。”
這裏有人拜,上頭也有神在看。
那是個皮膚白皙,樣貌英武的女子,她坐在神廟橫樑之上,好奇的看着下方的張格生。
女子穿着一襲紫紅色的花邊錦衣,眼角有一道藍色月牙紋路,頭髮盤起,一根翠色玉簪穿插而過,手腕上帶着碧玉金蟬鐲,隨着貢香炊煙起伏,鐲子金光若影若現。
她正是此地靈神。
忽然女子嗅了嗅,看着一眼手腕上的鐲子,驚訝得看着香爐上的三根貢香。
“這是清氣一個凡人咦”女子仔細看了眼張格生,然後面露恍然:“怪不得,此人有拜相之象,所供願力也是極爲特殊。”
這股願力對女子來說很重要,清氣可不常見,只有被天道眷顧的人,纔會有此等氣息。
“既然貴人來訪,我還是要現身一見的。”女子就要跳下橫樑,不料廟外又來了一撥人,有四五數之多,這下女子把伸出的腳又給縮了回去。
張格生拜完靈神後找了出偏僻的角落坐下,然後從背囊裏拿出毯子和乾糧。
“你喫點”
萱清兒搖頭,懷中抱着安安,神色安然。張格生笑了笑,並沒有勉強。
這時神廟大門被一人推開,五位挎刀背劍的男人走了進來,看到張格生三人後一愣,爲首的那位挎刀男子拱手示意,張格生也趕忙起身回禮。
挎刀男人拿出三枚銅錢投入錢箱,然後拿起貢香點燃,插進了香爐內。
從頭到尾五人並未說一句話,但滿身的江湖氣息讓人知曉他們並不是商人。
也不知今天怎麼了,神廟有些熱鬧,沒過一炷香,又是一名容貌美豔的女子走了進來,旁邊還跟着兩位青衣小廝。
女子並未上香,而是瞧瞧看了眼石像,脫掉了外層的輕紗,光潔的藕臂立馬暴
露出來,酥胸處的雪白也是讓人浮想聯翩。
“咳咳”“真大”
“還白。”“屁股也翹啊。”
“我們只是借宿一晚,別給老子惹事”
另外四人小聲嘀咕,挎刀男人皺眉教訓了一聲,擡頭帶着歉意看了眼女子,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女子倒是渾然不在意,她慢慢走向那夥江湖人士,行了個萬福,後朱脣輕啓,道:“奴家唐巧兒,見過各位大俠。”
衆人也都回禮,這時唐巧兒腹中響起一聲“咕咕”她小臉一紅,輕聲問道:“諸位大俠,可有多餘的乾糧如若有,能否分一些給奴家”
挎刀男人沉吟一聲,帶着警惕問道:“山下就是酒塢鎮,姑娘沒去喫點”
“都怪這兩個奴才趕路的時候把錢袋弄丟了,酒塢鎮裏都是商人,根本不讓賒賬。”說完唐巧兒回頭瞪了一眼小廝,後者趕忙賠笑。
“穆傑,拿一塊餅子給這位姑娘。”
揹着劍的男人站起,從背囊中取出一塊餅子遞給了唐巧兒,遞的途中穆傑故意劃過唐巧兒的柔荑,惹得後者一陣嗔怪。
“多謝這位公子。”唐巧兒嬌聲聲倒了個謝,柔媚的聲音讓穆傑骨頭都軟了。
還沒安靜十息,只聽砰的一聲,大門被粗魯的踢開,衆人一驚,擡頭看去。
只見一位灰袍人手持一根鐵槍走了進來,在他的背後,還挎着一個人高的匣子。
伏妖衙門的人還是高等甲士,他怎麼會來這裏
甲士環顧一圈,看到唐巧兒後冷哼一聲,道:“妖孽,沒想到你竟然跑到神廟裏來給我死”他二話不說,直接擡起鐵槍,按下槍桿上的按鈕,一道藍色電弧竄出,縈繞在槍尖,刺向女子後背。
“不要傷害我家主人”
青衣小廝面露決絕,擋在了唐巧兒身後,鐵槍閃過,刺穿小廝心臟。
噗通。
小廝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胸口和嘴角流出,血氣充斥在廟內。甲士神色冷漠地抽出鐵槍,電弧噼裏啪啦作響。一股焦糊味飄了出來,令人作嘔。
唐巧兒似乎被嚇到,尖叫一聲,順勢撲倒在了穆傑懷中,後者一愣,趕忙摟住。香氣頓時撲面而來,讓他心情稍微一蕩。
“好膽”
甲士大喝,鐵槍再次刺出,這次不是刺向唐巧兒,而是另一位小廝,沒有絲毫懸念,那小廝也命喪當場。
“這下你沒了傀儡,看還有誰爲你擋槍”甲士咬着牙,身體一縱,鐵槍再次送出,瞬息便到了唐巧兒腦後,電弧照亮了挎刀男人的臉龐。
當
穆傑反應也不差,面對這迅捷的一槍,他身子一扭,抱着唐巧兒躲開鐵槍的同時劈出一劍。
槍尖被砍斷,掉落在地。
甲士神色一冷,一震槍身,電弧環繞,槍尖似乎受到接引,重新回到槍上。然後甲士沒有猶豫,一記橫江式掃出,帶着風雷呼嘯之聲。
看來這甲士也是狠人,爲
了殺唐巧兒,不惜將穆傑也捲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