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名煙囪頭後面的參賽者,已經走了上去,正朝海河號穩步前進。
但他沒有得到任何關注,所有人都在好奇,煙囪頭會選擇哪個房間。
“肯定是最好的吧,想也不用想。”
也有人這般小聲議論着。
然,煙囪頭從他的發冠開始,就彰顯着這個人是不走尋常路的。
他徑直朝着正中,也就是左數第九顆,同樣也是右數第九顆的水晶球走去,毫無遲疑地伸出了手。
下一刻,他的身影原地消失。
水晶球上有一個三位的數字閃爍了下,然後歸於沉寂,只是不同於剛纔的十七,現在,數字變成了十六。
“空間魔法”數人驚呼。
“剛纔那個數字是什麼沒看清。”
“是房間號吧,不過也跳得娿太快了吧。”
“你們看清房間號了嗎有人看清了嗎”
“好像是1打頭的。”
是181,第九檔的房間,陸不兌將煙囪頭的房間信息默默記在了心裏。
當然,他不是專門只去記錄煙囪頭的信息,他準備將在場每一位參賽者的房間號,全部記下。
雖然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無用功,他只知道,機會只會垂青有準備的人。
一共一百九十三個編號,二百四十四人,十七個檔位的房間。
人臉、編號、職業、評級結果,再加上房間檔位和房間號,陸不兌所需要在腦中記住的信息,幾乎可以用龐大二字來形容。
這多虧了陸大萬從小就開始鍛鍊他的記憶力,沒日沒夜地鞭策他背誦大陸珍寶通鑑以及一衆古籍,練就了他近乎過目不忘的本事。
在高強度的信息記憶下,現在的陸不兌,竟然還可以一心二用,在煙囪頭的房間裏一窺究竟。
是的。
除了主辦方,除了煙囪頭,他應該是目前唯一一個知道,第九檔房間是如何模樣的人。
除非有人,擁有和他相類似的能力。
可以共享視野的液體金屬。
就在剛纔,他將一滴液體金屬悄悄地攀附上了煙囪頭的鞋子,並隨着煙囪頭一同登船,一同被傳進了181房間中。
煙囪頭毫無察覺。
事實上,陸不兌之所以這麼做,並不僅僅只是好奇第九檔的房間如何,更多的是想知道,在自己的房間裏,煙囪頭會不會摘下自己的發冠。
那根菸囪裏,究竟有沒有藏劍。
181號房內,有兩間房,一間主臥,一間漱洗室。
漱洗室的條件沒有雅琳姐家那麼好,沒有魔法制造品水晶花灑,只有一個簡單的木製浴桶,裏面已經盛滿了水,上面掛着塊有些發黃的破巾。
角落裏並排放着痰盂和便盆,也沒有可以直接沖走穢物的茅坑。
房間比陸不兌想象中還要小,主臥只有一張簡單的木板牀,沒有牀墊,但有一張可以蓋住全身的毛毯。
除卻牀外,房間裏只容得下一個轉身的距離。
天花板上,還有三個碗口大小的洞,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對於大小和舒適性陸不兌基本上有了解了,只是對功能性究竟指代的是什麼還不甚明瞭。
陸不兌在房間裏瀏覽了一圈後,看到煙囪頭已經盤腿坐在了木板牀上,閉目凝神,似乎完全沒有要脫帽子的打算。
於是陸不兌準備控制着液體金屬從門縫裏出去,再打探下其他房間的情況。
就在這時,陸不兌突然與液體金屬斷了關聯。
海河號上,站在門邊的煙囪頭,從液體金屬上擡起了腳。
“蟲子。”
看了會兒地上那個蟲子沒動靜後,他再次坐回了牀上,開始盤腿休憩。
之後,陸不兌又用相同的手段向船艙裏偷運了液體金屬,並大致打探了各個檔位的房間情況。
隨着房間檔次越來越差,兩間房逐漸變成了一間房,浴桶、痰盂、便盆沒有了,到後面毛毯也開始沒有了。
但最讓陸不兌覺得奇怪的兩個變化,有兩處。
一個是牀板的變化。
從最好的帶絨牀墊、到布墊牀、到沒有牀墊的木板牀,直至最後幾個檔位的房間,竟然變成了金屬板牀。
木牀到金屬牀,爲什麼會是一種檔次下降的表現呢怎麼說,金屬牀總比木頭牀結實吧,也更貴。
而第二處,則是天花板上的那個碗口大小的洞。
隨着房間檔次的降低,天花板上洞的數量也變大了而那個洞是用來做什麼的,則完全無法琢磨。
難不成,晚上還會從洞裏,鑽什麼東西出來嗎
想到這種可能陸不兌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主辦方難道是有什麼惡趣味,想要故意弄點恐怖靈異的東西出來
就在這時,護衛隊的人帶着一個人走到了陸不兌這裏。
護衛隊的人看着很高冷,聲音聽起來冰冰涼涼的,沒有半點情緒。
“是編號一九一麼”
“是。”
“知道了。”
然後他們便不再理睬陸不兌,而是把那個人朝陸不兌的身後一丟,離開了。
陸不兌看向被丟在地上的那個人,他嘴脣發白,渾身發顫,一雙手捂着自己的腹部,殷紅的鮮血從他的指縫處滋滋地往外冒。
他記得這個男人。
編號三十六,高級劍士,a評級。
他回頭看了眼前方一百多人的隊伍,看來有人已經開始動手了。
所以,如果三聲無迴應,無論那人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護衛隊都會將人帶到末位進行重新排序。
陸不兌蹲下查看編號三十六的傷勢,小跟班也一同蹲下,好奇地看着。
腹部的傷勢很嚴重,下手的人很狠,不僅一刀捅進去,拔出來的時候還攪了半圈,將裏面的部分器官都搗碎了。
還帶出來半截腸子。
“兄弟,你這傷可不是死熬就能挺得過去的,放棄吧,出去了還有人能救你。”
“不、不行我”那人痛得話都說不全,竟然還是仍然不願意放棄。
精神可嘉。
陸不兌決定幫他一把。
於是伸出手指在他傷口周圍捅了捅,小跟班也學着伸出了手指。
“啊啊啊啊啊”那人痛得大聲嚎叫。
“痛吧痛就趕緊放棄,放棄了還能撿條狗命。”
“啊啊啊啊啊啊不不可以那裏痛痛痛”
而這時,水晶屏上的鏡頭,也正好轉向這位第一個被帶去末位重排的參賽者。
正在觀看屏幕的其餘參賽者和觀衆,只看到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男一女,正蹲在那裏。
用手指,不斷地觸碰那位受傷之人的傷口,宛如是在幸災樂禍。
是在雪上加霜,火上澆油,傷口上撒手指。
集體沉寂片刻後,很快就有觀衆罵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靠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