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燒不盡 >第54章 竟然還能有反轉
    “呀,你的腿怎麼受傷了”理療師按摩到我的小腿時,看到褲管底下的燙傷,不由驚叫出聲。

    “不小心燙傷的。”

    之前被茶燙到,雖然及時做了處理,但第二天還是陸續生出一些水泡。仗着沒有痛覺,我將水泡一一挑破後簡單貼上創可貼,這幾天差不多也都痊癒,只是留下一些紅色的疤。一雙腿本就難看,現在更難看了。

    “我剛看到還以爲是紋身呢。”理療師笑道,“這顏色還挺好看的,跟梅花一樣,也不黯。”

    我看了眼自己的小腿,覺得他實在很會說話,被他這樣一講,倒像是我因禍得福了。

    做完理療,我起身穿戴外骨骼,理療師詢問我關於外骨骼的使用感受,問有沒有什麼不舒適的地方。

    “沒有,它不能更完美了。”只是短短一個月,我已經很習慣穿戴它行動,好像它是我身體的一部分,穿上它,我纔是完整的我。

    回到家,天還沒有完全暗下,冬季過後,白晝慢慢長起來。

    打算晚上煮個面喫,我來到廚房做準備工作,一擡頭,目光不經意在對面1102停駐。

    這幾天那間屋都沒有亮燈,也不見商牧梟下樓遛狗,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搬走。

    上課不來,銀行卡號不給,電話還被拉黑,看來他是真的不想再跟我有任何瓜葛。

    忍不住長長呼出口氣,只是想到他,我就心口憋悶,煩躁不已。乾脆眼不見心不煩,我降下廚房遮陽捲簾,隔絕視線,轉身將卷面投入煮沸的鍋裏。

    喫好晚飯,洗漱完,我準備寫一會兒論文就睡,拿起手機發現有未讀信息,點開一看,是肖代表的。

    你腿燙傷了爲什麼不說

    我一愣,驚訝於他的消息靈通。

    不知道是不是相處久了,我現在對他這種莫名的語氣也是見怪不怪,習以爲常。

    唐沅和你說的

    唐沅是理療師的名字。下午我剛做完理療,晚上肖代表就找上了門,除了他倆互通了消息,我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正好有些工作上的往來。

    果然是唐沅。我向對方解釋只是小傷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

    你要好好保護自己的腿。對面很快回過來。

    雖然未曾謀面,雖然對方可能只是出於工作隨口一說,但怎麼也是一番好意,我需領情。

    嗯,謝謝。

    他沒有就此結束話題,問完腿傷,與我嘮起家常。

    喫飯了嗎

    吃了。

    吃了什麼

    自己做的素面。

    怎麼不做菜

    嫌麻煩。

    我一心兩用,邊寫論文邊與他聊天,雖然也覺得他突然找我閒聊有點奇怪,但出於禮貌不好不回,於是他問一句我答一句,不知不覺就聊到深夜。

    看一眼時間,快要十點,關閉文檔,我活動了下僵硬的肩頸,同肖代表發了最後一條信息。

    明天我還要早起,先睡了,晚安。

    對面隔了會兒也回過來一個“晚安”,還附上一個小豬蓋被子的表情包。

    我莞爾一笑,這肖代表,還真是童心未泯。

    翌日一早,我穿戴整齊,七點便驅車前往楊海陽處與他匯合。

    商芸柔不喜歡過於繁複的婚禮程序,只想親朋好友聚在一起度過悠閒輕鬆的一天。加之她有孕在身,不宜操勞,楊海陽便索性連接親都省了,只辦一場簡單的儀式就好。

    婚禮在市中心一處奢華的洋房內舉行。洋房上個世紀建成,住過許多歷史名人,佔地五千多平米,擁有超大私家花園,自建成便因它童話城堡般的外觀廣爲人知。

    避免來回奔波,楊海陽與商芸柔早一天就住進了洋房,我到時,楊海陽正在他的“新郎室”弄頭髮。而商芸柔則在另一層的“新娘室”做準備。

    “我好緊張。”楊海陽捂着胸口道,“不敢相信,我真的要和芸柔結婚了。”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化妝師與他說笑。

    “怎麼可能後悔。”楊海陽想也不想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後悔。”

    他語氣堅決,滿目深情,任誰都不會懷疑,他愛商芸柔,他會牢牢牽着她的手過完這一生。

    照理追求幸福也是一種慾望的體現,而慾望正是人生痛苦的根源。要斷絕痛苦,必須消除自身慾望。但古往今來又有幾個人能做到真正的無慾無求尋求極致的“無慾”,難以說清它是不是另一種“欲”。

    秉承佛道思想,以前我總認爲,有太多欲望不是好事,它會讓人墮落。現在卻覺得,在慾望中掙扎是人類擺脫不了的宿命,與其想着規避,不如大方承認自己便是因慾望而生,也要因慾望而死。

    沒有慾望不見得好,充滿慾望的人生,亦不見得差。

    到十點左右,賓客陸續到場,包括雙方長輩。大家聚在樓下草坪上,衣着體面,舉着香檳,不時輕聲交談耳語,一旁的小型交響樂隊正在演奏聖桑的動物狂歡節,歡快的樂曲十分喜慶,與今日氣氛相得益彰。只是,不知爲何有些好笑。

    化妝師給楊海陽做完造型,還想給我弄,被我婉拒了,他看起來頗爲遺憾,只得嘆着氣從一旁箱子裏取出朵胸花給我別上。

    雖說是伴郎,可也不需要我忙活什麼。楊海陽的母親同楊幼靈正好到了外頭,找不到地方,我便主動說要去接她們,讓楊海陽安心和司儀對流程。

    快到門口,我遠遠看到楊幼靈她們,也看到了商牧梟。

    他牽着楊幼靈,正往我的方向走來,兩人一路說說笑笑,看着感情深厚,倒像是一對親舅甥。

    “北芥”楊海陽的媽媽遠遠朝我揮手。正與小姑娘低頭說着什麼的商牧梟聞言擡頭往我這邊看過來,視線在我臉上停留片刻,又很快挪開,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好似只是在看一個路過的陌生人。

    這表情我見過。我們剛在一起時,爲了楊海陽的事吵過一架,他爲此一星期沒有理我,路上遇到便是這幅表情。可以與別人談笑風生,但懶得看我一眼。

    “北芥啊,我剛剛在外頭差點找不着門,還好遇到芸柔弟弟了,他認識靈靈,就把我們帶進來了。”楊媽媽走到近前,說起她們會和商牧梟一道進來的緣由。

    “這裏的門是不太好找。”他既然不想和我交流,那我也不去討嫌,只當他不存在。“阿姨,我帶你們去海陽那兒吧”

    “好好好,我去看看他,也去看看芸柔。”她拍拍自己隨身的小包道,“今天正式過門了,紅包可不能免。”

    一聽要去見楊海陽和商芸柔,楊幼靈立馬鬆開了商牧梟,改牽奶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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