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感受着胸腔裏一股空蕩蕩的失落感,皺緊了眉頭。

    這種忽如其來的,莫名其妙的難受與壓抑,甚至讓他覺得窒息。

    就好像在剛纔那一瞬間,他失去了生命中某種很重要的東西......

    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擰着長眉,俯視着雲城的青山秀水。

    這座城市對他來說,應該是陌生的。

    但他第一腳踏入這片地方,就在潛意識裏,覺得它很親切。

    所以在盛盼提議,要跟一起他回京城的時候,被他給拒絕了。

    這也是他第一次拒絕那個甜甜的喚着他哥哥的小姑娘的請求。

    甚至惹得她落了淚。

    他因此有幾分懊惱,但卻並不後悔。

    顧煜城按着心臟,努力想要將那種窒息的難受感壓下去,卻怎麼也無濟於事。

    他一雙漆黑銳利的眼睛,巡視着落地窗外的情景。

    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裏,有什麼對他來說......很特殊很重要的東西存在嗎?

    ......

    酒店中。

    陸承在說出這句話以後,幾乎是在剎那間,就察覺到對面的雲傾,忽然產生了某種令人心驚的變化。

    那一瞬間,她彷彿丟掉了某種揹負了許久的枷鎖,整個人彷彿重生了一般,容光煥發,精緻的眉眼間再不見絲毫蒼白陰鬱。

    她變得深沉冷酷。

    輕鬆、肆意。

    雲傾偏頭,漆黑的長髮下,潔白的小臉不見絲毫傷心與難受,她勾起嬌豔的紅脣,微微一笑,風華絕代。

    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似乎都感覺到了這個女子似乎經歷了某種蛻變。

    視線看過來那一瞬間,就看到她絕美的容顏蘊着淺笑,烏黑的雙眸黑到深沉,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古樸大氣的尊貴。

    不少人訝然地驚呼出聲。

    北冥夜煊凝視着雲傾,心臟彷彿被某種東西重重地撞擊了一下。

    他看着她笑如花,美如畫,整個人彷彿洗盡了鉛華,變成了最契合的他靈魂深處的那個身影。

    或者,這纔是她真正的樣子。

    男人血紅色的嘴脣,緩緩地爬上了點點愉悅。

    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這個女子徹底斬斷了過去。

    她是他的妻。

    她是他一個人。

    她只屬於他。

    相比較北冥夜煊的愉悅,陸承卻是無窮無盡的恐慌。

    他是做好了雲傾會怨恨指責他的準備,可是沒有,雲傾甚至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他盯着那個明明有着熟悉的容顏,卻讓他感覺到陌生至極的女人,心臟完全被恐慌吞噬。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後悔的情緒。

    他不該說的......

    天底下所有人都可以踐踏雲傾,指責雲傾是精神病,唯獨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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