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親王被兒子近乎冷厲的眸光盯得後背直髮冷,臉上卻又直髮熱,惱羞成怒地駁斥,“什麼顏面不顏面?褚家是真死了人,我們何不體諒一下,退一步息事寧人呢?”
落蠻聽這番窩囊的話,實在是氣得要緊,不禁怒聲道:“我實在不明白了,我們肅王府爲什麼就非得這麼窩囊?被人踩到腦殼尖了還得自尋臺階說什麼息事寧人,憑什麼啊?他褚家就都是三頭六臂又如何?捨得拼這顆腦袋就總能與他磕個魚死網破,他若因這預防之術與我爲難,我也不怕他,但要我登門去找虐,把我當傻子看待,休想!”
落蠻說完,甩臉子抱着雪狼就走人。
肅親王面容不善,冷冷地道:“哪裏有半分當家主母的樣子?還說讓她去管治東宮,以她的性子遲早得爲東宮惹出麻煩來。”
宇文嘯淡淡地道:“或許會,但至少有她在,東宮裏任何人都不必彎腰做人。”
肅親王聽得這話,怔了半響,臉色又赤紅了起來,惱羞道:“你這是連爲父都看不起了?你可知道便連你皇祖父都得忌着褚家三分?”
肅親王沒說話,怔怔了半響,又看了宇文嘯一眼,便站起來揹着手走了。
他走出去的時候,背影竟有些傴僂,腳步緩慢虛浮,彷彿是受了打擊一般。
一直走出去到了外頭,也不曾回頭再叫宇文嘯勸服落蠻去褚家。
宇文嘯靜靜地看着他走出去,眸色幽暗卻又隱隱地浮着一抹銳光。
“爺,王爺是放棄了嗎?”黑影衛問道。
宇文嘯端起涼透的茶喝了一口,慢慢地道:“他必須放棄。”
“王爺也真是太……敬重褚家了。”黑影衛本想說肅王太敬重褚家,但覺得有些不敬,遂改口了。
宇文嘯卻是淡冷一笑,“敬重?是老鼠見了貓,怕得很。”
“爲什麼啊?就算王爺是個和稀泥的性子,但到底武將出身,不至於啊!”黑影衛始終不解,就算褚家現如今如日中天,但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又何必怕成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