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了宇文嘯一眼,宇文嘯站在廊前,面容沉凝,眼底依舊是不減的擔心。
詳斷官原先帶來的侍女,留在了芳菲夫人這裏,因他們如何對換身份的事情,事後如何善後,落蠻都是不必管的,她自然也不問。
不過,方纔臨行前,卻聽得芳菲夫人吩咐府中的人,把那侍女也一道帶大理寺去,從矮院進去,到時候等落蠻走了,那人再出來,便可撇去那位詳斷官的嫌疑。
抵達大理寺,轎子從後門進去,後門是有人查的,落蠻捧着藥,被查驗的官差盯了幾眼,便放行進去了,進去之後,詳斷官往前走,她尾隨跟着,低着頭揚着眸子,飛快地掃視地方形勢。
這裏頭的一草一木,都是比較規矩剛硬,有木無花,屋舍坐落規矩,且頗具冷峻之勢,偶爾有穿着官服的人經過,都是形色匆匆,一副忙得很的樣子。
天色漸漸地沉暗了下來,冬日的夜晚來臨得比較迅速,太陽說沉就沉,一點面子都不給,跟着詳斷官走了大概有十幾分鐘左右,左右繞了幾次,最後在一所屋子面前停下來,落蠻知道他是故意帶她認路,因爲他們其實都經過這屋子兩三次了。
“裘人!”正欲推門之際,便聽得身後傳來一道沉肅的聲音,落蠻看到詳斷官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才慢慢地轉了身回去,然後舉手施禮,“少卿大人!”
聽得他口中的稱呼,落蠻心裏頭頓時咯噔一聲,大理寺少卿不就是褚家的那位褚韞大人嗎?此案基本是他主審。
腳步聲響起,落蠻沒敢擡頭,只是抱着藥福了福身。
褚韞瞧了眼她手中的藥,便與那詳斷官走遠了兩步,輕聲問問那詳斷官,“抓藥回來了?可有親自盯着?”
詳斷官壓聲道:“回大人的話,下官一直在場盯着,下了蟾酥,若幾服藥喝下,則神不知鬼不覺。”
“那就妥!”褚韞滿意地點頭。
兩人說話,聲音很輕,且風聲呼呼倒灌,但是落蠻還是清晰聽進了耳中去,心頭大駭,若是旁人,怕是未必知道蟾酥是什麼,但她卻知道,這蟾酥屬劇毒物品,雖然也可以入藥,但是入藥須十分謹慎,那顏書柳打了三十大板,重傷之際,用幾副蟾酥的藥,那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