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不準啊,媳婦不好娶。”肅親王唏噓地道。
連自己這麼出色的兒子都難討媳婦,更不要說極兒了,不過他也沒說下去了,畢竟,如今提這事真的很不適宜,只不過方纔忽然想到,才順帶提了一嘴。
蘇復飛快地處理了褚氏的身後事,因是獲罪去的,草草地辦了喪事,因宇文寒的陵墓被挖開,問得法師說這是天意,讓他們母子同冢,便把棺槨安置進陵墓裏,叫人修建好。
這事知會了褚家,而剛好京中傳開了褚氏以活人爲宇文寒殉葬的事,引起了軒然大波,在這風口浪尖上,褚家沒出面干預,甚至褚桓悲憤欲絕地寫了一封絕義書,宣稱與褚氏恩斷義絕,褚家以這樣的人爲恥。
大義滅親,自然博得了一波好感。
袁家也沒幹預這喪事,但他們在褚氏下葬之後,找了人登門來。
來的是袁肇的夫人伍氏。
袁尚書的夫人已經死了,而袁侯的母親老太君已經年邁,將近九十歲,輕易不驚動她老人家,所以,如今袁侯府是袁肇的夫人伍氏當家,伍氏是女眷,來和落蠻談這事,於情於理也合適。
伍氏不是自己來的,是叫了自己的兒媳婦陪同前來。
落蠻睡了一覺之後,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她命人把伍氏婆媳帶到了摘星樓,也沒擺下什麼陣勢,只叫了顏書柳在旁邊陪同。
伍氏年紀在四十上下,身穿了一襲緋色雲紋百花圖案的衣長裙,外穿一件石青色的直領對襟褙子,脖子上掛着一串翡翠珠子,粒粒碧綠水潤,梳着凌雲髻,簪了一支步搖,妝扮不算華貴,但卻很顯氣質。
伍氏雖有當家主母的威儀,但是和她的兒媳婦一對比,她兒媳婦更顯得落落大方。
婆媳二人一進來,伍氏就先欠身,“世子妃!”
一句世子妃,一個欠身禮,涇渭分明,落蠻早知道這是袁家的態度,並未覺得什麼,倒是第一次看到袁家的人跟她行禮,總歸還是有些意外的。
畢竟,都快習慣了袁家人的跋扈刁難。
“穆棉見過表嫂!”
這短短的六個字,纔是真正讓落蠻驚愕的。
表嫂?袁家竟然有人承認宇文嘯的身份?
不等落蠻做出反應,伍氏臉色就微微地變了變,看着自己的兒媳婦略帶了慍色道:“穆棉,不得對世子妃無禮。”
顯然,伍氏也對這稱呼不滿。
本以爲小媳婦嘛,總歸是要聽婆母的話,殊不知,那穆棉竟是挑了挑俊眉,道:“沒有無禮,見禮了。”
伍氏眼底隱隱地跳躍着怒氣,“你站一邊去陪着就好,不必說話。”
穆棉應了一聲,卻看着落蠻,道:“表嫂,我一路來有些渴了,能否招待喝一杯水?”
又是一句表嫂,落蠻看着伍氏那袁家式的冷淡,心裏覺得很痛快,不管這位叫穆棉的小媳婦打什麼樣的主意,但能讓伍氏不快,她就快樂,遂對外頭喊了一聲,“秋蟬,上茶!”
“多謝表嫂!”穆棉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