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移步過去,院子裏早就擺下了一排排的座位,雲王妃與兒媳和女兒們坐一起,諸位賓客也依次入席之後,便有府中下人端上燕窩糖水和各色點心及瓜果蜜餞。
燕窩對落蠻來說,是奢侈的食物,但她也不大喜歡喝,甜膩的東西,她都不愛,所以,順手就把燕窩給了秋蟬。
秋蟬可喜歡燕窩了,姨娘說,喝了燕窩,那皮膚就會水靈水靈的,可惜以她的身份,一年都喝不上一回,所以,落蠻賜給她,她就忙地端起來,笑着說:“多謝小姐!”
落蠻笑笑,“喝吧,我不喜歡喝!”
她側頭過去抓了一把瓜子,卻和前排的裕王妃的視線對上了,裕王妃顯然有些錯愕,而落蠻在研判她的這種錯愕。
裕王妃衝她微笑,她也回以微笑,但卻總覺得裕王妃這微笑十分僵硬,甚至眼底的那一抹錯愕,也不曾收斂。
她抓着瓜子剝了起來,旁邊伺候的秋蟬已經放下了碗,心滿意足地道:“小姐,真是太好喝了!”
落蠻自知往日是虧待了她們,便道:“你喜歡喝的話,我叫人……”
她的眸光落在秋蟬的碗上,心裏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再轉頭去看裕王妃,裕王妃已經看着戲臺子了,只給她留了一個雍容的側臉。
落蠻覺得自己或許多疑,這裏是雲王府,不是裕王府,裕王妃不至於能在這裏對她動什麼歪心思。
但是她方纔的那一記眼神,着實是耐人尋味。
她心裏頭警覺了,便緩緩地放下了瓜子,還是小心使得萬年船,這裏頭,有太多明目張膽的惡意了。
落蠻擡頭看着她,剛想問,卻見她噗地噴了一口鮮血,人徑直往前倒下。
“秋蟬!”落蠻連忙扶住她,翻過來一看,只見她已經昏過去了,方纔噴出的一口血,帶着隱隱的黑氣。
”死人了嗎?”有人倏然尖聲叫了起來,鑼鼓聲響戛然而止。
戲園子裏頓時亂作一團,雲王妃被人扶着急急過來,臉色都發白了,“怎麼回事?快請大夫!”
落蠻抱着秋蟬,揉着她的人中,秋蟬愣是沒醒來,探她的呼吸,好在是還有。
雲王妃持府有道,府中常備大夫,尤其今日這般場合,她還多找兩位大夫過來守着,防的就是有人忽然不舒服。
聽得有人昏倒,雲王那邊也帶着人過來了,一衆前來賀壽的權貴大人也跟着過來,聽得倒下的是一個奴婢,大家才釋然。
但鍾夫人卻叫了一聲,“是中毒了嗎?”
中毒兩個字,頓時把這件事情擴大了,雲王臉色一沉,立刻吩咐疏散人羣,雲王妃也讓人幫着落蠻把秋蟬送往廂房,大夫隨即趕來。
大夫上前診治之後,立馬就給藥服下,再對雲王妃和落蠻道:“她是中毒了。”
雲王妃整張臉都沉了下來,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中毒?”
落蠻馬上想起裕王妃那錯愕的一記眼神,心裏頭便有了數,她問大夫,“我侍女情況如何?”
大夫道:“世子妃放心,此毒不難解,只是一些尋常的毒物,發作容易,但不損性命,老夫給下解毒丸,一兩個時辰之後,就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