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

    外面傳來了打更的聲響,寂靜的夜裏竹筒被敲響的聲音似乎能夠傳的很遠。

    腦袋就跟喫米的小雞一樣,千云溪被突如其來的聲響震的差點兒一個屁股蹲兒摔到了地上。

    這種貧民窟的地方也有如此遵守職業道德的打更人麼?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千云溪走到窗前看向了外面。

    門都是破舊的勉強能夠關緊的木板造的,這窗戶自然也就好不到哪兒去,窗戶紙都是東一塊西一塊,好歹糊住不怎麼透風就是了。

    但是紙糊的窗戶紙,經過歲月的洗禮總是會留下各式各樣的洞,有大有小倒也平添幾分情趣來了。

    不過她這會兒可沒多大的心情賞月,朝外看看,也只是想要看看還要等多久纔會天亮而已。

    一整夜的不睡,她快要熬不住了啊……

    窗外的月色很亮,就連星星都似乎被加持了法力一樣,閃爍的格外耀眼。

    經常聽人說,月是故鄉明。

    可是這裏是金蟾國,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代,無論從空間或者是時間的角度來講,故鄉二字都距離她格外的遙遠。

    很久沒有這樣靜下心來看看月光,很久沒有這樣安靜下來審視自己的內心。

    自從穿越而來之後,彷彿每一天都被意外的驚喜充斥着生活,她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安安靜靜的這樣面對自己的內心。

    可是此時此刻,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憑窗而站的千云溪沉默着。

    ——不沉默也不行啊!

    啞穴被點着,就算她百感交集、詩意大發,嗓子不能開口說話,她想來兩句記憶中能夠搜索的到的唐詩三百首也沒機會讓她發揮啊。

    文人這條路線是徹底被封鎖的死死的了。

    那安安靜靜的站在這裏當一個美女子總是不妨礙角色拓展的吧?!

    緩緩的閉上眼睛,千云溪將腦海中繁雜的思緒全部關掉,一種悲涼的情緒莫名襲來。

    人,生而爲人活着到底是爲了什麼?

    從前她並不清晰,只是知道爲了活下去、爲了有尊嚴的活下去而努力,體能訓練和專業知識的強化,當上地下傭兵團的第一毒姬,她付出了比常人要艱難的許多。

    不是說那樣不值得。

    淚水、汗水,和血。

    當享受着同行尊敬、豔羨和懼怕的目光,她是享受的。

    可是一朝穿越,她曾經付出努力纔得到的一切都化成了零,以千云溪的身份又重頭再來。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關係,她必須要十分小心翼翼才能夠不暴露自己的真是身份,才能夠避免不被當成妖怪抓走,綁在柱子上燒死。

    可是不單單是這樣,活下去容易,有尊嚴的活着,很難。

    哪怕當初給自己平添許多麻煩的宗正百罹後來也成爲了枕邊人,還爲他生下了孩子,兩個人能夠並肩站在一起的過程都是那麼的艱辛。

    而且就算是經歷了生離死別,到如今,又算什麼呢?

    想想覺得十分的苦澀,千云溪的嘴角朝下塌了塌——或許能夠讓心溫暖些的,也只有那個還沒有正式取名字的小肉糰子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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