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段時日,無論她到哪裏,北冥夜煊每晚都會跟她說晚安。

    昨天晚上,她沒有接到男人的信息,做了惡夢,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今天晚上......還是沒有嘛?

    雲傾看了眼牆壁上的鐘表,時針已經轉向十點,到了她睡覺的時間了。

    時針準備滑向十點,手機屏幕上依舊一片安靜。

    雲傾看着男人以前發過來的消息,心底陡然升起幾分委屈的感覺。

    她想給北冥夜煊打電話,但想起能讓北冥夜煊連給她發消息,都騰不出心力和時間,只能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若是打擾到他,就不好了......

    雲傾將手機放在桌子上,罕見地沒有關機,然後在牀上躺了下來。

    她面向着落地窗的位置,纖細的背影,莫名透着股孤零零的味道。

    這個夜晚,雲傾依舊沒有睡好。

    時不時就要從夢中驚醒。

    ......

    而就在雲傾惡夢連連的同一時刻,一輛私人飛機停在了機場上。

    一身黑衣的男人走了下來。

    他站在深夜的京城下,微微垂下眼皮,冷白的膚色,似乎落了一層霜。

    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男人精緻的眉眼間縈繞的陰冷與孤寂,微微消散了一些。

    片刻後,男人上車,一踩油門,風馳電掣地朝着小別墅的方向行駛過去。

    半個小時後,黑色的跑車停在了別墅大門外。

    車門被一隻修長透白的手推開,黑衣黑髮的男人走出來,修長的身影幾乎被黑暗同化。

    無視了周遭所有,男人擡步朝着大門裏面走去。

    守在門口的保安被推門的響聲驚醒,擡頭,下意識就要張嘴詢問,“誰——”

    警戒的眼神,在觸及到入侵者那一剎那,忽然斷在喉嚨裏。

    保安嘴巴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男人垂着黑蝶似的睫毛,遮住了眼睛。

    那張精緻的臉,美的令人挪不開視線,此刻卻透着某種令人心悸的東西。

    他一路如入無人之境,來到大廳,推開了門。

    然而,男人並沒有立刻上樓,去見那個他思念到心臟微微發疼的人。

    修長的身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男人一手撐着額頭,垂下薄薄的眼皮,試圖周身將某種令人恐懼的情緒壓下去。

    ......

    雲傾睡到半夜,再度從惡夢中驚醒。

    她從牀上坐了起來,在安靜又溫暖的房間裏,發了一會兒呆,確定真的無法安然入睡之後,掀開被子下了地。

    雲傾趿着毛絨絨的拖鞋,悄無聲息地走出門,想要下樓去喝杯水。

    大廳裏一片黑暗。

    除了她睡覺的房間,每晚都會刻意留一盞昏黃色的燈之外,別墅裏其他人的作息,都很正常。

    細白的雙腿一步步走下樓,雲傾纖細的手指揉着額頭,想要將心底的躁意剝除。

    大廳裏一片安靜。

    雲傾站在地毯上,剛準備擡手開燈,餘光忽然瞥到,沙發上坐着一個人。

    那人的視線,直勾勾地黏在她身上,跟再也扯不下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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