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不止沈薇想知道。

    在場的年輕人,都想知道。

    雲傾按耐住那股有些熟悉的心悸,看了看這個忽然出現的男人,再看看僵成了一截木樁子的薄遲寒,心底有了幾分猜測。

    她烏黑的眼睛,一瞬間劃過什麼,“他是......”

    北冥夜煊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安,將纖細的身體攬進了懷裏,正要說話,一道突兀響起的嘶吼聲,打斷了他的話。

    也打破了現場惶恐不安的氣氛。

    “硯人!”

    這道嘶喊聲,彷彿打開了一個開關,一直靜坐在一旁的,沒有任何動作的六區大佬們,忽然都失態地狂奔過去。

    而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名字,也彷彿一道驚雷,重重地炸響在所有年輕一輩的腦海中。

    硯人!

    在京城,哪怕是在無知的人,也聽說過這個名字。

    薄硯人!

    薄家上一任大少爺!

    京城第一指揮官!

    同時也是——

    雲傾擡頭,朝着薄遲寒看了過去。

    薄遲寒臉色蒼白,幾乎是不敢置信地,喊出了那個稱呼,“父......父親......”

    雲傾垂下了眼皮。

    果然!

    那種只有“同類”纔會讓她感受到的,可怕的衝擊感......

    薄硯人,二十年前的,京城第一指揮官。

    如果說,二十年前的六區,所有人最崇拜最尊敬的人是誰。

    答案毫無疑問,是薄硯人!

    即便隔了二十年,這個男人在六區的威望,恐怕也不是如今那些掌權者能比的!

    他竟然沒死......

    雲傾擡頭,看着被一羣大佬們,圍在中央的薄硯人,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薄硯人還活着......她的罪孽便可以減少一分。

    雲傾按耐住心底莫名的不安,擡步走到薄遲寒身邊,輕聲說,“你應該過去看看他。”

    薄硯人的死訊傳來的時候,薄遲寒才三歲。

    三歲,已經能夠懵懂地知曉一些事情了。

    想來,他應該還記得自己的父親。

    薄遲寒被雲傾喚回了神,低頭,看着雲傾莫名侷促的表情,按耐住心底激盪的情緒,聲音難得多出幾分激動,“傾傾,他是你大伯。”

    雲傾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低聲道,“大伯最想見到的人,應該是你。”

    薄修堯還活着,薄硯人也還活着......真好。

    薄遲寒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擡手拍了拍雲傾的肩膀。

    他以爲雲傾是緊張,柔聲寬慰,“父親走的時候,我已經稍微能記一些事,他不是個嚴厲的人,傾傾不必害怕。”

    雲傾擡頭笑了下,“我知道,大伯能回來,我很高興。”

    薄遲寒見她笑了,便沒有在多想,牽着雲傾的手,朝着薄硯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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