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家跟薄家一樣,是典型的陰衰陽盛,每一代都有兒子,女兒幾代也不出一個。

    若是北冥家有女兒,北冥老爺子也不至於一定要保雲碧露了。

    雲傾被北冥老爺子的話喚回了神,暫時擱置了心下的疑問,眉眼彎彎地繼續往下翻。

    剛出生的,十天的,滿月的......漂亮的小嬰兒,一天一個樣,越長越精緻。

    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表情。

    雖然說這麼小的孩子,不會有什麼特別顯眼的表情,但那股冷淡的味道,卻也很明顯了。

    雲傾翻到一張,停了下來,“這張是什麼時候的?”

    北冥老爺子看了眼雲傾停下的那張照片。

    雪玉做成的小人,穿着身精緻的黑衣黑褲,頭上斜戴着頂鴨舌帽,端着張小臉,長長的睫毛下,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彷彿一眼就能看到底。

    小傢伙雙手抱着胳膊,面無表情地坐在毯子上,明明是稚嫩懵懂的面孔,偏生卻能讓所有人看出嫌棄的味道。

    “這是他一週歲的時候,他媽媽把他打扮的漂亮了點,可是你看這小子的表情,活像別人欠他百八十萬......”

    雲傾眨了下眼睛,“北冥夜煊小時候,這麼童心稀缺的嗎?”

    “哪裏是稀缺,根本就是沒有!”北冥老爺子黑着臉,“這小子除了出生的時候,哭了那麼一嗓子,整個童年,我就沒聽到他喊過一聲!”

    “他三歲那年,有一年冬天半夜發高燒,早上沒起牀,他媽媽去叫他,他不理,最後他爸去掀了他的被子,他才平平淡淡地來了句,“大概病了吧”,聽聽,這是一個高燒到三十九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嗎?”

    雲傾,“......”

    雲傾想起她小時候,稍微擦破點兒皮,都恨不得哭的整個家族人仰馬翻的情景,默默地低下了頭。

    “他四歲生日那年,我給他買了個變形金剛的模型,你猜他怎麼回的?”北冥老爺子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黑的無以復加。

    雲傾被激起了好奇心,“怎麼說的?”

    “他一臉嫌棄地看着我,說,“爺爺,你好幼稚”,“北冥老爺子橫眉豎目,“我這麼大年齡的人了,被一個四歲的奶娃娃說幼稚......”

    雲傾,“......”

    她想起自己十歲的時候,還在摟着母親的脖子,說要當她一輩子的乖寶寶。

    對不起,打擾了。

    雲傾低下頭,繼續往下翻。

    宛如盤點北冥夜煊長大的足跡一般,一頁一頁地翻過去,看着他從童稚美麗的幼童,長成帥氣冷淡的小男孩。

    雲傾再次翻開一張,一個畫面驟然映入眼簾,她倏然怔在原地,“這是......”

    畫面上,是精緻俊美的小少年,黑衣黑髮,冷淡睥睨。

    她皺了皺眉。

    北冥老爺子看了眼,嫌棄,“這是他十二歲那年,他媽媽給他拍的,這小子從小不缺鈣不缺愛,也不知道爲什麼越長越“薄情寡義”......”

    雲傾盯着少年精緻的眉眼,感覺到一線影影綽綽的熟悉感。

    記憶的某個角落,忽然泛起了絲絲漣漪,雲傾怔忪着,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翻開了下一頁。

    卻只看到一片空白。

    雲傾心底升起失落,“怎麼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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