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想不通,急得直跺腳,“少夫人可以給少爺打電話的!”

    雲傾微微一笑,“等晚上再打。”

    說完之後,雲傾站起來,朝着大廳的方向走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雲傾腳步頓了下,忽然開口,“貓兒,去廚房幫我拿份蛋糕過來。”

    這裏是薄家,不會有什麼危險,貓兒不疑有它,立刻去廚房讓廚師幫雲傾做蛋糕了。

    雲傾走進大廳,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薄硯人。

    薄遲寒不在,薄家的下人們也都不知道做什麼去了,偌大的大廳,只有薄硯人坐在沙發上。

    更顯得清寂空曠。

    雲傾走到薄硯人對面坐下,笑着問,“大伯在等我嗎?”

    薄硯人幽深的視線落在雲傾臉上,看着那張與當年的雲緲,十分相似的臉,說了句,“你可以選擇拒絕。”

    雲傾眼底多出一抹驚訝。

    站在薄硯人的身份立場上,她以爲他會是那個最希望她答應下來的人。

    畢竟,捫心自問,如果是雲傾的話,用一個人的安危,換一整座城的安定,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非是自私,只是坐在那個位置上,就註定了他們必須做出這樣的選擇。

    雲傾想不通,出聲問,“大伯有把握,能防得住“神愛”對京城下手嗎?”

    薄硯人搖頭,“防不住。”

    生物戰劑,傳播途徑太多了,防不勝防。

    而憑藉“神愛”那位白先生的手段,只要存在一個活人,他就能讓京城步上地下城的後塵。

    雲傾這次是真的不懂了,“既然防不住,那爲什麼不做更好的選擇?”

    薄硯人沉默許久,才說,“因爲你如今......是我二弟的女兒。”

    至於更深層次的原因——

    白先生的威脅很大,但北冥家那位少爺的威脅,並不在“神愛”之下。

    如果雲傾真的受到什麼傷害,誰也無法預料,北冥夜煊會因此做出什麼事情來。

    雲傾定定地看着薄硯人,良久,笑了笑,“大伯,這不像你。”

    指揮官一旦被私情左右,就會給敵人留下破綻。

    薄硯人淡聲道,“我只是提個意見,真正的決定權在你手上,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薄家都會支持你。”

    雲傾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頭髮,神情平平,眼底卻似有若無地籠罩着層什麼,“大伯對那位白先生,有什麼看法嗎?”

    “二十年前我在京城見過他,”薄硯人語氣很冷,“他是滅了薄家的罪魁禍首之一。”

    雲傾看着薄硯人的眼睛,“當年他們也是用這個緣由,來逼薄家做出選擇......是不是?”

    如若不然,雲傾無法想象,還有什麼理由,能迫得薄家滿門孤身應戰,而六區乃至於整個京城各大世家,都只能視而不見。

    薄硯人眼神一瞬間變得幽深,未曾反駁。

    雲傾驀地閉上眼睛。

    她恍然有絲明白,薄硯人爲什麼希望她拒絕了。

    薄家經歷過一次這樣的選擇。

    代價是滿門被屠戮。

    內心再強大理智的人,也不會想再經歷第二次這樣的誅心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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