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遲寒揉了揉眉心,“傾傾呢?”

    “大小姐還在睡。”

    “訂婚宴在中午,讓她多睡一會兒。”

    雲傾一個人抗下了最大的危機,剛剛中過毒的身體,一天時間根本不可能完全恢復。

    如果不是此時改時間已經來不及,他更想推後幾天。

    雲傾大概也是真的累着了,罕見地賴牀,一覺睡到大天亮,才睜開眼睛。

    她躺在牀上,盯着貼着喜字的壁畫裝飾偷了一會兒懶,才起身洗漱。

    雲傾換好衣服,剛走下樓,坐在大廳裏看書的雲嬈,立刻就跑了過來,“雲傾姐姐。”

    雲嬈穿了一身鮮豔的紅裙子,皮膚雪白,眉眼烏黑,看着就喜氣洋洋。

    雲傾心情變得更好了,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髮,牽着她去喫早飯。

    雲傾原本以爲,京城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這個時候,薄遲寒與薄硯人應該都不會回來,所以在餐桌上看到薄遲寒的時候,她有幾分驚訝。

    “堂兄。”

    薄遲寒微微一笑,幫她拉開椅子,輕聲道,“訂婚宴在兩點,父親十二點鐘會回來。”

    雲傾怔了下,“其實不用——”

    京城的局勢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完全能夠理解薄硯人與薄遲寒此刻的處境。

    “傾傾,”薄遲寒不贊同地看着她,“事情什麼時候都可以處理,但女兒家訂婚,這輩子只有一次!”

    錯過了,就可能再也不會有了。

    看着雲傾深明大義到,看不出一絲委屈的表情,薄遲寒嘆了口氣,擡手摸了摸雲傾的頭髮,“傾傾,女孩子不要這樣懂事,更不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活的任性一些,不會有人怪你。”

    雲傾咬了咬嘴脣,捲翹的睫毛顫了下。

    薄硯人知道,她不是真正的雲傾。

    薄遲寒也知道這個事實。

    雲傾也做好了,京城的事情結束後,就跟薄家攤牌的準備。

    在那之間——

    這樣也好。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堂兄。”

    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問起了後續,“白先生與北冥琊怎麼樣了?”

    薄遲寒聲音冷了下來,“截至目前爲止,還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體。”

    找不到屍體,就意味着他們還有活着的可能。

    雲傾眼睛裏閃過什麼,拿起了餐勺。

    薄遲寒見雲傾眉眼蕭索,安慰道,“傾傾不用擔心,除了白先生與北冥琊,“神愛”在京城發展了二十多年的勢力,已經被盡數挖了出來。”

    “以後,他們再也沒有辦法,威脅到任何人了。”

    雲傾擡起眼睛,笑了笑,“沒關係,我在地下城等着他們。”

    白先生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阻止她救出地下城的人。

    她如今有了救人的疫苗,白先生遲早會主動來找她。

    到那時——

    雲傾眸光暗暗一閃。

    薄遲寒見她眉眼間並無氣餒,鬆了口氣,笑着說,“傾傾今天要做新娘,不要去想其他事情,可以多想想......”

    雖然不太樂意,但爲了能讓雲傾開心,薄遲寒還是說出了那句話,“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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