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感覺到了一抹久違的溫暖與呵護。

    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那個人是誰?

    不記得了。

    她的眼神經歷了片刻的茫然過後,重新變得堅定內斂。

    她彎脣一笑,凝聲說,“我不怕。”

    除了死亡,她什麼都不怕。

    無論前方擋着她的是什麼,只要阻礙了她回家的路,都會被她踩在腳下,狠狠撕碎。

    誰也不能阻止她回家!

    北冥夜煊低笑,柔涼的聲音,緩緩地爬進雲傾耳朵裏,“你明明就很怕......”

    雲傾,“???”

    她什麼時候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出過很害怕的樣子了嗎?

    竟然能讓男人這麼揶揄她......

    “生病打個針,都怕疼怕到哭,還怕苦,死活不肯吃藥......”

    這麼漂亮嬌貴的小東西,怎麼能說自己不怕呢?

    雲傾,“......”

    居然忘了,她還有這麼一門“黑歷史。”的存在。

    那絕對是高燒燒到神志不清的鍋!

    北冥夜煊的聲音,很輕很輕,溫柔又虔誠,像是蝴蝶在輕輕煽動翅膀,透着絲絲蠱惑誘人的味道,“所以,你應該跟我說,你很害怕,而身爲你的丈夫,我會想辦法,讓你不再害怕......”

    只要那些傷害她的魑魅魍魎都消失了,她自然會永遠都是漂亮的,嬌貴的,神采飛揚的。

    雲傾,“......”

    這種誘哄小孩做壞事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雲傾仔細想了想,忽然明白了男人的反常從何而來。

    薄家人的過去,太過血腥沉重。

    若雲傾真的跟薄家人有關係,那她必然是要傷心難過的。

    男人是聽到她詢問薄家,刻意打電話過來安慰她。

    雲傾鬆了口氣。

    她按了按心臟,將某種蠢蠢欲動的念頭壓了下去,脣角勾起一絲感動的笑容,“我沒事。”

    想了想,又加了句,“真的沒事,只是薄遲寒幫過我,於情於理,我都得請他喝杯咖啡。”

    北冥夜煊低笑,溫柔地“嗯”了一聲。

    放下手機那一刻,雲傾心底鬱氣盡散,重新變成了那個風采卓然的小美人。

    沒過一會兒,薄遲寒走了進來。

    他將外套搭在椅靠上,擡手關上了窗戶,然後纔在雲傾對面坐了下來。

    雲傾隨手攪拌着杯子裏的咖啡,看着對面容色出衆的青年,笑了笑,“薄少爺約我出來,想說什麼?”

    薄遲寒眸色清淡,看不出絲毫情緒,“沒什麼,就是看雲傾小姐調香手法出衆,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雲傾攪拌咖啡的動作,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詢問,“什麼問題?”

    薄遲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雲傾小姐,你聽說過“傾城”嗎?”

    雲傾怔住,心底彷彿被什麼東西給輕輕地撞了一下,莫名產生了一絲觸動,“那是什麼?”

    薄遲寒冰冷的臉上,出現了一抹不知道該形容爲歡喜,還是悲傷的表情,“那是雲緲夫人當年,調製出來的一瓶香。”

    雲傾心臟不受控制地顫了顫。

    傾城......

    雲傾......

    薄遲寒忽然轉頭看向窗外,語氣中,透着一絲懷念與嚮往,“世人只知道,雲緲夫人留下了“傾城”,卻不知道,那張香方,其實是另一個男人送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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