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依舊保持着臉上不太雅緻的笑容，“那是你們那個小小世界的傳說罷了，跟真實的九天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我可不是什麼孟婆，我只是收過路費的。”
“多少錢啊”
“一個關於你最愛的人的記憶。”老婦笑着說道，“只要一個哦，價格很公道吧。”
“靠，公道個毛線啊，果然那我不走你的奈何橋了，我直接飛過去。”
“小夥子，忘川江裏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陸晨看了看橋下的江水，黑漆漆的不過現在他就在江上，看得更仔細，此時才發現江水並非黑色，而是紅色那種血液長時間暴露氧化後的顏色
“是血”
“過往所有死去的玩家，都會有一部分靈魂被抽離困在此處不要這麼驚訝的看着我，死亡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哪裏都一樣。”
“當然，一二重天域內，死亡後損失的靈魂之力可以通過天地靈氣補充，這也是爲什麼玩家死亡後會損失經驗，九天在使用天地靈氣幫他們滋養受損的靈魂。”
陸晨的震驚無以復加，一個奈何橋上的npc，再次顛覆了他對九天的理解。
當初九天上線，別的遊戲升級需要的是“經驗”，而九天卻偏偏設定爲“天地靈氣”，當時人們只是以爲那是天行爲了更符合“仙俠題材網遊”做出的設定修改，可到現在陸晨才明白，這個天地靈氣竟然還有這麼可怕的作用
甚至在一瞬間，陸晨覺得九重天域有一絲可怕
老婦繼續笑着說道，“這麼多世界，這麼多人，死過多少次，這一點你應該明白，而忘川江可以說是二重天內天地靈氣最充盈的地方，沒有之一”
“靈氣充盈的區域上空，靈氣對流猛烈，有些地方可以低空飛行，但是忘川江卻不行，因爲它凝聚的不僅是靈氣，更是怨氣”
“每個玩家死亡時的負面情緒都會被收集起來，積少成多，忘川江表面的那層霧氣便是負面情緒所化”
“相信老太婆的話吧，如果你不想死，那就不要試圖從忘川江上飛行。”
陸晨微微眯起眼睛，有些猶豫。
正在此時，奈何橋上，又上來浩浩蕩蕩好幾十人的大團隊。
老太婆見陸晨沒有決定，便又去招呼那羣人了。
那羣人中，一名中年男子貌似是他們的老大，id“帶投大哥”，他的目光掃了一眼一旁的陸晨，略有些疑惑。
這裏怎麼有個落單的傢伙
“喂，朋友，你怎麼一個人來過奈何橋”帶投大哥沒理會老太婆，走向陸晨。
二重天跟一重天有一點非常不同，一重天人多代表實力強，但在二重天，在野外你看到一羣人，人越少越說明他們實力強
只有足夠強，才能以小團隊的形勢在野外闖蕩。
帶投大哥這邊最少七八十人，估計有兩個團，實力恐怕在二重天算比較一般的。
不過陸晨向來不在乎別人實力如何，人家熱情搭訕，他也從不擺架子。
“哦，我，我先過來的，你們是要過奈何橋嗎”
這句話顯然是在探查陸晨的實力。
“三四十個吧。”
“哦，那實力跟我們差不多你們有興趣加入我們嗎過了奈何橋，那邊的難度很大，我原來也是四十人團，後來朋友另外一個團，大家就一起了，也算有個照應。”帶投大哥出奇的爽快，“你也知道，其實咱們這種的，在二重天比較難混有個照應就好多了。”
陸晨點點頭，“是不過我們”
帶投大哥一看陸晨就是不願意，馬上主動說道，“沒事沒事，嗨，我就是一提，組隊組關鍵是相互信任，的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搭伴的。”
陸晨對帶投大哥還頗有些好感，這人挺爽快的。
“對了這位大哥，奈何橋的路費你們打算怎麼辦她要一個關於最愛的人的回憶，這有點誇張了啊。”
“還能怎麼辦啊，不給路費就過不去啊，只能給了啊。”
“那，給了之後真的就會忘記了嗎我是說現實中也會忘記那些回憶”
“肯定的啊，目前階段，九天是通過大腦意識連接遊戲，記憶不就是儲存在大腦中麼。”
陸晨倒吸一口氣，這麼說這個過路費着實有點“貴”了啊。
“這會不會太過分了”
帶投大哥看了看陸晨，“小夥子，你是個純萌新啊你也太實在了這東西是有空子可以鑽的啊”
“啊”陸晨詫異的看着帶投大哥，“有bug”陸晨實在不知道哪裏有空子
“當然有了算了，咱們也算有緣，我就告訴你得了。她不是要你最愛的人的回憶嘛你平時多愛幾個人，到時候選擇的餘地就會很大”
陸晨震驚了
這算是什麼bug
“人，平時一定要博愛，不要那麼狹隘”
陸晨倒吸一口氣，鄭重的點點頭，“大哥說的有道理啊”
“可是，現在還有什麼補救的辦法嗎”
帶投大哥看了看陸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咳咳，有倒是也有，但那個，最近買藥缺錢得厲害一時有點想不起來”
陸晨馬上會意，塞給代投大哥100金，帶投大哥有些嫌棄的看着這點錢，“作爲團長，也要爲手下考慮”
陸晨又塞了900金。
1000金對陸晨連九牛一毛都不算，但對一般玩家來說絕對算是鉅款了。
“一看小老弟就是性情中人啊”帶投大哥雙眼放光，迅速收起金幣，隨後在陸晨耳邊小聲說道，“沒聽過一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麼給她一千金幣她會讓你過去”
“這”
“小老弟不過我也要告訴你一句話。”帶投大哥突然嚴肅起來，“九天之路，難如登天，你的牽絆越少，最終就能走得越遠，奈何橋是讓你變強”
“過了奈何橋，忘記一個人，你將獲得10屬性加成，同時也忘掉那些沒用的東西，爲了變強，更多人選擇的，並不是給錢過橋”
陸晨微微皺眉。
“大哥，那你呢”
“我”帶投大哥笑容有些落寞，“我肩負的太多瞭如果不夠強，連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記住了又有什麼用”
“如果你足夠愛那個人，那就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