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他能聽到她、看到她
江染瀅狂喜,剛要說話,卻見景欽穿過她的魂體,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下一壺酒。
江染瀅像被釘子釘在原地一般,動都不能動,心中被無限的悲哀和絕望填滿了。
她就看着他提着酒壺出去,冷絕的背影沒有一絲留戀。
江染瀅像被抽空力氣般癱在地上,悽然的笑了一聲。
即便見到了他又能怎麼樣呢
她是厲鬼,他是活人,若她一直跟着他只會給他帶去黴禍
天地之大,江染瀅只覺得孤單極了。
“小雪說得沒錯,我的確該走了她喃喃着,不由得抱住了自己,蜷縮在地上。
正在這時又聽房門吱呀一聲,景欽去而復返
景欽站在門口,盯着一個方向。
眼前空無一物,但他卻覺得錯失了什麼。
他面無表情灌了一口酒,只見一個黑衣衛忽然出現,低低問道:“老大,家裏來人了,嫂子
叫你回去趟。
景欽微微挑眉:“唔,告訴他我這就回去。
他不知道想到什麼一般嗤笑聲,這一次是真的轉身離開了。
江染瀅失魂落魄的飄起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上林苑的,再回神時便看到自己在汴河
邊。
“他已有妻兒了我的確該走了
她眼淚雖然還淌着,卻是真心的笑了,漸漸消失在汴河裏
廣明殿,顧清寒回到偏殿就見沈暮塵好好的坐在軟塌上,奇怪問道:“陛下,您要見妾身”
沈暮塵嗯了一聲,指着旁邊的位置道:“坐。
顧清寒依言坐下了,卻見他翻着手裏的奏摺,絲毫沒有和她說話的意思。
她等了一會,又問道:“陛下叫妾身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沈暮塵道:“幽夜找你。
顧清寒:
幽夜找找你個大頭鬼呀你何時能聽懂一隻貓說話了
幽夜甩了甩尾巴,眼神不善的盯着他,彷彿在說:
狗男人居然拿它當藉口嚴重鄙視
沈暮塵擡眸瞥了她一眼:&“血清之事如何”
顧清寒回神,說道:&“應該沒問題的,陛下放心。”
極陰極散盡
斷斷續續的話語他聽得不是很明白,大概明白她在背書,也不知道她在陰間時是如何學到這
些方術的。
沈暮塵忽然問道:“若朕死了,你會難過嗎”
顧清寒擡眉,下意識說道:“陛下不會有事的。”
她還真沒想過沈暮塵死了她會怎麼樣,在她的潛意識裏沈暮塵好像是不會死的。
這樣的人物,死路都能闖出條活路來,怎麼會死呢
所以她並未有什麼想法。
沈暮塵見她心中一片平靜,沉默着將奏摺合上,順手丟在桌上。
“朕乏了,更衣吧”
顧清寒站起來,說道:“是。”
卻見他並未過去自己的寢殿裏,而是朝她的牀走去。
偏殿便重新拾掇了,她一直睡在這邊。
“陛下您傷勢未好呢“顧清寒打心裏不願他在她這邊睡,便說道。
沈暮塵語氣冷冷:“朕又不做什麼。”
顧清寒頓時噎住了,竟無法反駁。
沈暮塵垂眸,看她僵在他腰間的手指:“還是說貴妃希望朕做什麼
顧清寒暗道一聲:呸
臭流氓
她做出嬌羞慍怒的樣子,嗔罵道:“陛下,你耍流氓”
沈暮塵應了一聲,將她抱入懷裏躺倒在牀榻上
顧清寒還沒反應過來,剛剛他竟然應了
陰狠毒辣、生人勿近的沈暮塵,居然承認了自己耍流氓
她腦子裏有些暈乎乎,只覺得哪裏不太對
睿容在一邊探頭探腦,看到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羞得捂住了眼睛。
顧清寒頓時尷尬無比,雖然客睿是個小鬼,但畢竟是小孩
趁着出去端水的時候,顧清寒警告道:“去箱底待着,不許出來&“
窖睿很委屈:“姐姐,裏面那個叔叔是不是我爹爹”
顧清寒動作一頓,看了裏面一眼低聲道:“他不是你爹爹,他小皇叔……
容容一愣。
從他依稀記事到死去,身邊就只出現過孃親、妹妹和爹爹,還從沒有過其他的族親。
他高興的說道:“什麼叫小皇叔是爹爹的兄弟嗎“
顧清寒點點頭:“去箱底待着,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出來。
睿睿一步三回頭,路過屏風前戀戀不捨的看了好幾眼。
原來他也有叔叔呢,他還有親人,他不是孤零零一人
顧清寒默然看着他,心底輕嘆聲。
罷了,等他魂魄凝實一些,她想個辦法將他名字寫入沈家的族譜中讓他去投胎算了,省得一
天到晚跟着自己。
顧清寒享着溫軟巾給沈算塵淨手,問道:“陛下,妾身可否問您一個事情”
沈暮塵道:“問罷。
“先皇在宮外寵幸了多少女子他只有沈雪嫣一一個私生女嗎.
換做一般人絕對不敢這麼問,但顧清寒就是問出口了。
每每站在沈暮塵面前,除了心底的仇恨讓她處處提防他之外,顧清寒幾乎是將自己原原本本
的性子展現在沈暮塵面前。
沈暮塵卻誤會了,以爲她仍在意兄長寵幸了別人,心底不由得有些發苦。
他淡淡說道:“兄長只寵幸過劉氏一人,也只有沈雪嫣一女。“
顧清寒眼神微閃。
的確只有一個不過卻是三子沈冰澈、沈之然加上只是我若直接問睿睿之事恐怕會暴露。
沈暮塵微微擡眸,她知道了睿睿的存在
他抿脣,心底說不出是氣悶還是無力。
但只要是她知道且他能說的,他怎麼捨得不告訴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