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萬全被說的一愣一愣的,想想好想也是這麼個理……
小紅說道:“小福子,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娘娘已經不再是那個爲了情愛,能夠狠下心殺父買賣、不管弟弟妹妹的娘娘。”
說罷就跟了上去,福萬全臉色幾經變幻,終是嘆了一聲追上去。
顧清寒走到慈寧宮門口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的神色。
昨夜她放出黑棋,今天也該收網了。
當年到底是不是趙元青將她帶回皇宮,她又是因爲什麼忘了這一段記憶。
還有,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今天她一定要問清楚!
顧清寒通報之後在正殿等了一會,才見元慈太后憔悴的走了出來。
顧清寒做出關切的樣子問道:“太后臉色不太好,昨夜睡得不好嗎?”
元慈太后沒什麼精神,想起了昨夜做的夢,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昨天她噩夢連連,整整做了一個晚上的夢,一刻都沒停過,醒也醒不過來!
好像被鬼壓牀一般,窒息的恐慌和過往的愧疚壓着她,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太后?”顧清寒伸出手,抓住了趙元青的手。
抱歉了,爲了查出當年的真相,她讓黑棋對她附體,引誘她朝心底最陰暗的地方去想。
鬼壓牀傷身傷神,她等會一定會開藥方給她補回來……
此時的元慈太后有些恍惚。
十五年前發生的事,她已經壓抑了好久,刻意不讓自己去想,已經安然過了十五年。
以至於她真的差點忘了當年做的虧心事……
想起顧雪,再看眼前和顧雪十分相似的顧清寒,她心底沉重得喘不過氣來。
顧清寒貼心道:“太后,您的臉色真的不太好,妾身幫您把把脈,等會再給您開些安神平喘的藥……”
她一邊說一邊把脈,神色專注而認真。
不一會她收回手,安慰道:“沒什麼大礙,太后不要想太多,一切都好着呢!”
元慈太后怔怔的看着顧清寒,見她對自己這麼體貼,更是心中難安。
眼看着她開了藥方,又說道:“既然太后不舒服,那妾身就先告退了,您好好休息。”
元慈太后終於捱不住,連忙說道:“顧貴妃,你等一下……”
顧清寒暗自勾脣,她果然叫住了她。
她對趙元青還是很瞭解的。
元慈太后屏退左右,猶豫着似乎在想着從哪裏開始說的好,最後才道:“顧貴妃可知顧家以前的護國公之女,顧雪?也就是你的姑奶奶。”
顧清寒微微點頭:“知道。”
能不知道麼,顧雪本尊正坐在她面前!
“大虞朝有稱:梨孃的刺繡,夜柔的美;飛雪一曲聲動梁塵,人間能得幾回聞。”
顧清寒點頭,“妾身略有耳聞。”
元慈太后笑道:“其實你姑奶奶長得比夜柔美多了,只是因爲她聲音十分特殊,萬人之中也找不出一個和她一般的嗓音,才以歌聲著稱。”
“雖然並稱爲三大美人,但實際上你姑奶奶和夜太妃十分不對付,見一次打一次……反倒是與哀家成了朋友,雖然不至於無話不談,卻是惺惺相惜。”
顧清寒點頭,她知道人要說出隱藏在心底的祕密之前,都會叨叨絮絮說好些話,好給自己一個緩衝。
所以她耐心的聽着。
元慈太后果然說了一些以前她與她之間的情誼,顧雪歌喉與她的舞姿,因爲顧雪,她還經常得以進宮獻舞。
“哀家是真的將顧雪當作朋友。”元慈太后嘆到:“可是,最不該的是,哀家喜歡上了顧雪的未婚夫當時還是太子的先皇。”
顧清寒微微一頓,這……
她是真的沒想到。
她以爲是因爲沈令收了趙元青和夜柔,從沒想過是因爲趙元青喜歡沈令……
“雖喜歡,但哀家卻清楚的知道,哀家與先皇是不可能的。不說他是顧雪的未婚夫,就憑着哀家的孃家……”
趙元青的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皇城守備,趙元青孃家是真的沒什麼勢力。
“所以太后放棄了是嗎?”顧清寒問。
元慈太后笑了笑:“談何放棄,哀家就從未肖想過。”
“原本以爲這輩子也就這樣過去了,不曾想,護國公卻謀反了。”
顧清寒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她爹爹纔沒有謀反!
“當時顧雪被提前送回鄉下,原本她什麼都不知道的,也可以不死的……”
說到這裏,元慈太后突然有些失控,泣道:“是哀家害死了她!”
顧清寒指尖冰涼,遲疑了一下才擡手拍了拍元慈太后的背:“太后不要自責,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元慈太后留着淚連連搖頭:“沒有什麼誤會,就是哀家害死了她!”
顧清寒沉默不言,知道說到了這種程度,她會自己往下說的。
等了一會,元慈太后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當時,哀家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說,他可以讓哀家如願嫁給先皇,只要哀家將顧雪帶回暴亂中心……”
顧清寒心底一緊,問道:“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