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形狼狽,面色憂慮,左右看了看,待看見了了這座山神廟後似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趕忙推開了木門跑進廟裏躲雨。
只見其雖然五官與尋常人相似,卻有着渾身赤紅色的皮膚,頭上更是沒有任何的毛髮,兩隻眼睛則是倒豎着,異常兇惡。
而其背後則是揹着一擔重重的柴,上面蓋着一件衣物以免被雨水打溼。不過看那溼透的還在往下滴水的樣子,大約是沒起到什麼作用。
它直到跑進廟裏面纔有空回頭看了一眼外面那瓢潑大雨,知道大約短時間內是不會停了,不由面露難色,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放下了背上的柴火靠在一旁的牆壁上。擦了擦上面的水滴,眼裏有些肉疼。
“這天氣真是糟心,也不知這大雨什麼時候才能停”
喃喃自語埋怨着,只是忽而一陣冷風吹過,他本就被雨水打溼的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想了想還是抽出幾根還算乾燥的木柴放在地上堆起來,用廟裏備着的打火石點燃了火堆。
“呲”
一道青煙快速升騰而起,明亮的火焰暫時驅散了房間裏的黑暗與寒冷,似是與外面那連成片的水幕隔絕成了兩個世界,久違的暖意讓它得以緩了口氣,盤腿坐了下來暖着雙手。
不過溫暖的問題雖然解決了,但接下來肚子裏傳來的一陣咕嚕聲卻讓他不禁再次面露難色。
它左右環顧這山神廟,尤其是空空如也只有一些不知多久以前的蠟油的供桌讓它有些失望。
“早上帶的乾糧早已經喫完了,如今這裏如此偏僻,自己該要上哪裏去找食物呢”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它忽然看見一隻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小麻雀竟是蹦到了那供桌上,正玩樂一般的啄着那凝固的蠟油。
“運氣還不錯,竟然有鳥,至少能喫口肉了”
它心中一喜。
這麻雀雖然看着不過巴掌大小,但若只是用來充飢禦寒的話應該也足夠了。
而一旁隱身還打算觀望的陸哲眼看這鬼竟然要對自己的麻雀動手,面色不由一變。
在它打算撲上去的瞬間,立刻伸出手去施展法力阻止
那鬼正想出其不意呢,結果剛一靠近,便是感覺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迎面而來拍在他的腦門上
那氣力頗大,猝不及防之下它整個人向後騰空而起,重重摔在了地上,激起一堆灰塵飛舞,感覺好似是身體五臟都移了位,踉踉蹌蹌地扶着自己的腰站起來,面色驚恐地東張西望,眼神裏滿是畏懼。
“誰是誰”他探着頭小心翼翼地喊道,生怕對方又給自己來上這麼一下。
一旁的陸哲看了看桌上那隻打破自己計劃的小麻雀,輕嘆一口氣,正打算現身嚇唬一下對方的時候,忽然聽見對方有些顫抖地聲音喊道:“難難道是山神大人嗎”
“山山神”
他一愣,回頭看了看那已經接近腐朽的神像,有些錯愕地想到:“它這是把自己當成山神了”
它偷偷瞥了一眼供桌上那隻大膽無畏的麻雀,只見其根本不怕它,反而繼續歡快地蹦蹦跳跳,而且時而還好奇地打量着它,不由心中更加篤定。
“這麻雀和外面那些鳥完全不同,恐怕也只有得到了山神大人的賞識才會有如此神異的表現吧”
但如此一來,心中也更是惶恐不安,將埋着的頭更低一些,不敢擡起。
一旁的陸哲看見它這般舉動,又看看那快爛了的山神像,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來。
“不如將錯就錯,就假裝是山神如何”
不管怎麼想,山神總比一個野鬼要來得名正言順得多,也更有理由享用香火。
心中決定後,他便跳到山神神像身後,故意粗着嗓音喊道:“不錯,正是本神你無故闖入本神的神廟,還想要喫掉本神的神寵,剛纔便是給你的一點小小的懲戒”
“砰砰砰”
那鬼更是惶恐,趕忙又是連磕了幾個頭,乞求他的寬恕。
陸哲看它額頭上都露出了血絲,有些不忍,趕忙讓他停止。
鬼有些不安地停止磕頭後,擡頭偷偷瞥了眼神像然後又像是怕被發現般低下頭去,小聲道:“那那凡鬼就不打擾山神大人的清修,這便離開”
眼前這傳說中的山神可比外面的這場大雨要恐怖得多
陸哲哪會讓它就這麼走了,立刻喊住它:“不必急着走。外面下着大雨,本神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下,你便先留在這裏等雨停了再走便是。”
“多謝山神老爺”鬼不禁大喜,又是習慣性地磕頭跪拜。
不過雖然留下來了,它也不敢像是之前那麼隨意,反而小心翼翼地坐着,喘氣聲都不敢大一些。
陸哲看它這副模樣,想了想,問道:“你既然能遇上本神也算是有緣,你姓甚名誰,來自何處,”
那鬼也不疑有他,趕忙恭敬地答道:“回仙人,我名叫姜盧,是山下鹿鳴村的村民。這次只是想多砍一些柴火好去鎮上賣錢,誰知如此不巧剛好遇上這場大雨,唉”
陸哲暗自點頭,記在心裏。
“山下有個叫做鹿鳴村的村子,附近還有個鎮子,居民應該有不少”
如果排除掉鬼怪的身份,那麼幾乎和普通的人類村莊沒什麼兩樣。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那名叫姜盧的鬼似是想到了身,面露幾分遲疑之色,隨後下定了決心猛地跪地道:“懇請大仙開恩,救救我那可憐的女兒”
陸哲一怔,心中有些疑惑,但並未表現在面上,而是淡淡地問道:“你且說來聽聽是怎麼回事。”
那姜盧面色悲慼道:“實不相瞞,是我那可憐的女兒生了一場大病,整日臥病在牀十分痛苦。鎮上的大夫說要想治好會用到十分昂貴的藥材,至少需要百兩銀子”
“而我本就只是一介山野樵夫,家中本就餘糧不多,如今又哪裏拿得出那麼大的一筆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