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姜西下午剛睡醒,就看到秦佔躺在身旁,兩人慣常牽着手,她才一動秦佔就睜眼了,顯然只是閉目養神。
閔姜西問:“沒睡着?”
秦佔應聲:“剛過來。”
閔姜西莫名覺得秦佔哪裏有點兒怪,出聲問:“怎麼了?”
秦佔演技精湛,“嗯?”
閔姜西說:“有事嗎?”
“沒事啊,怎麼這麼問。”
“感覺你不大對勁。”
秦佔脣角輕勾,“可能之前想下藥的時候被你堵到,現在心裏還慌呢。”
閔姜西問:“是不是外面有什麼事?”
秦佔不敢在閔姜西面前露出絲毫馬腳,側身躺在閔姜西枕頭上,窩在她面前道:“黨家和鄺家的事,跟我們沒關係。”
閔姜西擡手摸着秦佔的頭,輕聲說:“你有事就去忙,不用成天盯着我,家裏這麼多人,我也不會趁你不在虐待你孩子,不用怕。”
秦佔摟着閔姜西,兩人中間隔着大大的肚子,他閉着眼,低聲道:“我怕我不在,你跟乖乖背地裏搞小團體,到時候孤立我。”
閔姜西不以爲意,“我跪求你們兩個搞小團體,快點孤立我吧。”
秦佔說:“那傳出去多不好聽。”
閔姜西同樣忍俊不禁,“媒體標題我都能想得到,閔姜西生產後疑似被秦佔冷落,秦家只有長孫,閔姜西未能母憑子貴。”
秦佔無聲勾起脣角,沉默片刻,突然道:“等你坐完月子養好身體,我們辦婚禮吧。”
“幹嘛突然提婚禮?”
“我們有證有孩子,辦婚禮很意外嗎?”
“程二還說呢,叫我們晚兩年辦婚禮,她好把份子錢攢出來。”
秦佔仍舊閉着眼,“我給她免了,讓她直接拖家帶口來參加就行。”
閔姜西睜眼打量秦佔的臉,總覺得他今天哪裏不大一樣,但又說不上來具體的,只能當他是又要忙工作,又要操心她,太累了。
夜裏,秦佔平躺在牀上,身邊早已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只有在這種時候纔敢用心疼的眼神去看閔姜西,他早知道命運不公,早知道不存在好人一生平安,早知道不是越努力就越幸運,可當所有的一切都落在閔姜西頭上時,他還是會忍不住的恨,恨老天爲什麼這麼狠,偏偏要追着閔姜西一個人坑,是想看看她能承受的極限到底在哪嗎?
滾燙的液體,無聲從眼角滑落,秦佔握着閔姜西的手,心疼到極處卻無可奈何,只希望他此時此刻的痛苦,閔姜西永遠都不要體會到。
從夜裏十一點躺下,秦佔一直沒睡着,滿腦子都是怎麼無聲無息的擺平這件事,天剛擦亮的時候,他終於有了點睏意,然而還沒等睡實,他握着的手突然猛地一抽,身邊人也跟着劇烈一抖,秦佔秒睜眼,立即翻身去看閔姜西。
“西寶…西寶……”
秦佔輕輕拍着閔姜西的手臂,閔姜西被他從夢裏叫醒。
秦佔緊張地問:“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房間昏暗,兩人互相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秦佔只知道閔姜西渾身緊繃僵硬,他撫着她的胳膊,輕聲說:“沒事,別害怕,我在呢。”
閔姜西慢慢舒展身體,擡手摸了下額頭,半晌才道:“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總是做這些奇奇怪怪的夢。”
秦佔問:“夢見什麼了?”
閔姜西說:“我爸。”
秦佔表情瞬間凝固,只覺得如鯁在喉,連話都接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