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麼些年來，我在這裏見過的人哪個不是妄圖想要跟着水流出去的。”黑袍人呵呵一笑，語氣篤定。
柳如眉心思一動，連忙問道：“那道友兩年前是否見到過一名身穿皁袍，頭戴玉簪的男修”
那黑袍人想了想：“好像有一個吧，記不太清了，腰上是不是還配着一柄劍”
“他人呢”柳如眉神色有些激動。
“大概是死了吧。”黑袍人想都沒想就隨口說道。
“你”柳如眉眉毛幾近倒豎起來。
“他是想出去對吧，想出去就要走雷鯨的排水孔，可是那裏據守着一隻泥妖王，即便是我帶上大蛟和小蛟也奈何不了它，你覺得那人有機會”
柳如眉神情沮喪起來，東牧勸慰道：“柳道友，別擔心，吉人自有天佑，他可能已經出去了呢。”
聞言，柳如眉才收了臉上的表情：“道友說得對，我家夫君運氣一向很好，早些年有精通數術的高人曾給他算過一掛，說他不是早夭之相。”
“數術那羣老騙子的話你們也信”黑袍人不屑道。
柳如眉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未爭辯什麼，但神情卻再也不復沮喪之色，看來卜筮之人在她心中地位頗重。
數術一般指卜筮、堪輿、命理、相術、占夢、擇吉等六種最常見的預測吉凶的方術，是一種以自身溝通天地大道之陣以推算未來、趨吉避凶的方術。
不過有言道天機不可泄露，精通數術者輕易不會給人卜卦，就算卜卦了說辭也是雲裏霧裏讓人摸不到頭腦，泄露天機輕則反噬幾身，重則神魂俱滅身殞道消。
如果有倒黴蛋一不小心看到點什麼不該看的，當場橫死都不足爲奇，乃是修仙界危險係數排名第一的職業。
數術在系統裏被分類爲陣法一道，東牧之前沒抽出時間，便沒開啓這項技能。
正好最近閒下來了一下，手頭也有了錢，東牧本體再次直奔藏經閣而去，這些技能雖然消耗經驗比較多，但是技多不壓身，東牧的強迫症促使他把所有的技能都練上去。
“你們要去送死我自然不會攔着你們，不過那個女孩子就交給我照顧吧，這樣以後也還有人能給給二位燒紙祭奠，我會悉心教導她的。”
“呵，不必了，道友是練屍山的人吧，我可不想我的女兒最後變得跟你一樣不人不鬼。”
黑袍人聞言沉默了一會，這才嘆氣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了，兩位請自便吧。”
說完他竟然真的帶着兩條屍蛟走了。
二人靜靜地看着他離去，柳如眉鬆了口氣：“練屍山的人大多脾氣古怪，這次好在遇到了一個脾性還可以的人，否則咱倆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
東牧只能默默點頭，練屍山什麼的，他知道個鬼哦。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能在此地通行無阻，那些泥妖似乎並沒有攻擊他的慾望，東道友，咱們繼續走吧。”
東牧跟在柳如眉身後，心裏暗自猜測那黑袍人沒有被泥妖襲擊大概因爲他身上散發的是死人的氣息吧。
泥妖攻擊的是活着的生靈，對他那種渾身死氣的修士反而沒什麼興趣。
到了這個地方，普通泥妖的密度已經高到令人髮指，龍涎香的作用範圍被緊縮到只有十丈，大量的泥妖圍繞在二人周圍，對着他們變化成各種不同的形狀，如果不是手中還有龍涎香的威懾，東牧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才能走得進來。
接下來幾天裏，隨着二人的深入，泥妖的實力越發強大，二人的活動範圍逐漸被壓縮到不足三丈，此時終於有泥妖能夠突破龍涎香的威懾對二人發起了攻擊。
柳如眉重拳出擊將其慣倒在地，東牧補上一記誅仙劍氣讓其徹底解脫，雖然過程並不危險困難，但是二人都明白，這只是剛剛開始罷了。
接下來不斷有泥妖突破龍涎香的威懾而對二人發起進攻，起初還能輕鬆應對，後面愈發困難起來。
那些精英泥妖藏身在低級泥妖之中，待逼近到二人周身範圍後才突然竄出來進行攻擊，往往會打人一個措手不及，也就是柳如眉戰鬥經驗豐富，臨場發揮滿分的老司機在前面扛着，這才能一次又一次化險爲夷。
如今這個臨時組成的小隊伍裏缺了誰都不行，柳如眉打控制，東牧打輸出，二人之間配合倒是越來越默契。
轟隆隆
正在前進的東牧突然感到腳下地面一震動，似乎有一羣東西朝着這邊奔跑而來。
柳如眉面色猛然一變，朝着黑暗中丟出去一根火把，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大羣體型明顯龐大了不止一倍的泥妖正朝着這裏衝來，根據地面傳來的震感判斷，數量恐怕還不小。
“走，這邊”
東牧掐指一算，立刻朝着一個方向指去。
柳如眉也不多問，提起東牧飛快地朝着他所指的方位跑去，她的速度快過周圍的泥妖，此時也只能選擇直接撞開那些沒能來得及閃避的傢伙。
“挖個洞，進去”東牧一拳打在牆壁上，錘出一個臉盆大小的坑，這些天他的肉體在灰根的滋養下又有了長足的進步。
柳如眉瞄着東牧下手的地方一拳下去，直接崩飛了大片的碎石，讓東牧內心僅存的一點點得意消失殆盡。
在柳如眉這隻人形女暴龍的鐵拳下，只用了三拳，牆壁上便多出了一個能夠容納兩人藏身的地方。
當二人鑽進去之後，轟隆隆的聲音也逼近過來，兩人不由自主地屏主呼吸。
無數體型龐大的泥妖像剛放學的小學生一樣，以碾壓一切的氣勢朝着前方進發。
不在泥妖行進路線上，再加上龍涎香的一點作用，二人則被它們完全忽視掉。
大約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這些精英泥妖才逐漸遠去。
兩人從石洞中鑽出來，柳如眉有些驚奇地看了看東牧：“你怎麼知道那裏能躲開它們”
“直覺吧。”東牧心情不太好，藏經閣裏他只找到了一些數術的基礎內容，能算出來的只有自身相關的一部分內容罷了。
“前面一定是有着什麼，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