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協議之後,唐銳並沒有在訓練場中逛的太久,便與陳玄南道別離開。
因爲他發現,陳玄南似乎也提不起多少興趣了。
一切都源於唐銳提到了修羅煞。
“唐會長,其實戰王他不是有意要冷落您的。”
當陸豪把唐銳送出來的時候,忍不住開口說道,“因爲在南域,經常有藉着風水解煞名義騙人的江湖騙子,我們見過不少人,被騙的散盡萬貫家財,最痛心的是,我們想拉這些人一把都做不到,因爲他們的思想太根深蒂固,完全不聽我們的勸告,久而久之,玄武營的兄弟都對這種事抱有敵意,戰王也是一樣,所以……”
唐銳微微一笑,打斷陸豪的話:“不信這些也正常,只是,那黑刀真的有問題,你可以把裏面的煞氣視作是一種真菌或者病毒,當它纏上用刀的人,必定是要引起**煩的。”
“我知道。”
陸豪聞言,頓時長嘆了一口氣。
唐銳瞳孔不由一縮。
難道修羅煞已經對陳玄南產生影響了嗎?
他覺察到這些,連忙詢問:“難道陳戰王這次回京,不止是爲了給賀家變故做收尾工作,還要治療他的雙手?”
“實際上,接管鳳棲研究所,只是我們也沒有預料到的一個小插曲而已。”
“大約在半月前,戰王就發覺他的雙手不對勁了,短時間戰鬥還好,可一旦拖長時間,戰王就忍不住殺人。”
“許多沒有必要擊殺的敵人,戰王也有可能一刀殺之,據他自己所說,當時他的大腦是清醒的,但就是沒能控制好力道,以至於出手過重,纔不小心殺了對方。”
“此次回京,是爲了找五大隱族之中的宋家,希望宋家的神醫們,能夠醫好戰王的雙手。”
聽到這,唐銳隱隱放心了一些。
陳玄南雖然對煞氣一說不以爲然,但對他自己的雙手,還是有着非常清晰的認知的。
至少,陳玄南意識到雙手出了問題,並願意尋找名醫進行治療。
這五大隱族,唐銳也曾聽霍家老爺子聊起過。
新八旗出現之前,京城便已經盤踞了許多大門大族,其中以五支豪門最爲突出,當時被尊稱爲五大家,之後新八旗登上歷史舞臺,五大家有意趁這個機會,退到一個相對靠後的位置,畢竟,做一支隱形豪門,遠比在臺前嶄露頭角要來的輕鬆。
用一些新奇的網絡語言來說,那就是猥瑣發育。
越是強大的家族,反倒越願意狗一點。
因爲這樣,纔不必擔憂那些虎視眈眈的大勢力,也不必因爲某些小事被放大,而影響家族自身的發展。
於是,五大家就成了五大隱族。
幾乎掌控着娛樂圈半壁江山的霍家,便是五大隱族之一。
而陸豪口中的宋家,亦屬於五大隱族,聽聞是醫學世家,傳承着一些遺失的醫學祕典,只不過,宋家似乎極其封閉,既不開設醫館,也不接納病人,只有一些達官顯貴,或是高強武者,才肯出手醫治。
“以陳戰王的地位,宋家想必不會拒絕施救。”
唐銳笑了笑,說道,“當然,我自認我的醫術還不錯,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你隨時都可以聯繫我。”
陸豪聞言,頓時汗顏一笑。
“您太謙虛了。”
“既然您這麼說,那我就厚着臉皮承了您的情。”
“也隨時歡迎您來這裏做客。”
陸豪認真地弓下腰,此時此刻,他對唐銳再沒有一分怨懟,有的只是心悅誠服。
而就在他們閒聊的同時,陳玄南那邊也撥通了一個視頻電話。
“軍首,人我見過了。”
“確實如您所說,是個少年英雄。”
“身手好,膽氣足,最難得的是他並不年輕氣盛,有着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成熟穩重。”
視頻的另一端,老軍首正在龍心居的涼亭中舞文弄墨,聽到這裏,突然擡起眼眸,饒有興致的盯着陳玄南。
片刻,老軍首哈哈大笑:“你這傢伙的眼光比朱仙還要高上幾分,能讓你這麼誇的,全京城也沒有幾個吧。”
“瞧您說的,好像我特別喜歡挑人毛病一樣。”
陳玄南話鋒一轉,“不過,他還真有一點挺讓我反感,挺年輕個小夥子,怎麼會迷信煞氣那些東西呢,您知道我黑刀吧,唐銳竟然說黑刀上有什麼修羅煞,我這雙手的問題,也是因爲受修羅煞的侵蝕,您說這不是扯淡嘛!”
老軍首沒有停下笑聲,反而比剛纔還要更加爽朗。
而老軍首的語氣,更多了幾分意味深長:“聊起你那雙手之前,你可曾透露過什麼信息?”
“這倒沒有。”
陳玄南搖搖頭,“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承認,他能得到中醫會宋老會長的賞識,說明在醫術上也有着過人的能力,但我還是無力接受,他把我這雙手跟那把黑刀聯繫到一起。”
對於陳玄南在南域的一些經歷,老軍首還是清楚的,所以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對了,宋家那邊聯繫的如何,哪個老傢伙願意出手?”
“已經約了宋仲謙老先生在一週後見面。”
“那樣便好。”
老軍首笑了笑,正在此時,一名衛兵突然入畫,俯身在老軍首耳邊說了些什麼,緊接着,老軍首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盯着陳玄南問道,“臭小子,你跟唐銳打賭我沒意見,怎麼把鳳棲研究所輸出去了,那可是國家單位!”
“您少在這說我的不是,當時我跟您打聽唐銳的時候,您可是感慨說,如果他能爲軍方工作,那該有多麼好多麼好,現在我給您安排上了,您不能跟我掛臉啊!”
“滾蛋,我說歸說,也沒讓你把一家軍藥研究所交給他啊!”
怒罵了一句,老軍首直接掛斷了信號。
然而,當屏幕黑下來的那一瞬。
老軍首突然大笑起來。
“到底還是陳玄南這小子瞭解我啊!”
“不像朱仙那傢伙,憋了半天,跟我申請了一塊朱雀令!”
“一個無責任特權,我給了唐銳就是,何必浪費到朱雀令上面?”
聽到這裏,旁邊的衛兵已經徹底目瞪口呆。
他跟着老軍首接近三年,還從未見老軍首對一個年輕後生如此喜愛。
再看老軍首寫的那副字,他的目光,更是大震不已。
四個字,此子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