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要的東西？
看着托盤中的廢土，冷如墨愣神了數秒鐘。
但很快，她就提醒自己恢復清醒。
陪着團隊努力了那麼久，她清楚這項事業的難度，所以她知道，唐銳更大程度上是在安慰自己。
“唐銳，謝謝。”
冷如墨露出一抹苦笑，“這份心意我收下了，有這份鼓勵，相信我和我的團隊一定能……”
唐銳有些汗顏的打斷她：“這不僅僅是鼓勵啊，如墨，這便是我說的菩提土。”
“這……”
冷如墨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身後她的團隊亦是流露無奈之色。
他們都很感謝唐銳爲其出頭，可拯救廢土哪有這麼簡單，只是跟他們吹吹牛也就罷了，結果偏要在樸東輝面前賣弄，這不是給人留下笑柄嗎？
“什麼菩提土，名字倒是花裏胡哨的。”
果然，樸東輝已經從沙發上站起，戲謔的走了過來，“不就是滴了點營養液之類的東西嗎，你們神州人，還真是會懂得裝神弄鬼。”
唐銳笑着聳聳肩：“是不是裝神弄鬼，測試一下就知道了。”
說完，便讓福伯隨便找點什麼種子過來。
“大小姐……”
福伯一臉無奈。
冷如墨嘆了口氣，卻是點了點頭。
以她和唐銳的關係，就算要受人嘲弄，也只好共同面對了。
何況，之前她在冷家受到的白眼還少嗎？
福伯離開片刻，返回之後說道：“唐醫生，這是梭梭樹的種子，世界上生長週期最短的植物。”
“多謝。”
接過種子，唐銳把它們隨意灑在廢土，又拿過一把噴壺，澆了澆水，便老神在在的坐下來等候。
這完全隨意的動作，再次把樸東輝逗笑了。
眼眸中挖苦之意更甚：“原本還以爲你真有什麼壓箱底的能耐，現在看來，不過是個浪費我時間的跳樑小醜罷了，這一趟神州之行，真的是讓我見識到了啊，冷小姐，既然你願意活在這種不切實際的美夢裏面，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拋落這話，樸東輝就要帶着團隊離開。
他已經想好，等回到棒子國，就要發表一副聲明，把他在冷氏集團所見到的一切公佈於衆，讓全世界的科研同僚，都來笑話這座異想天開的集團。
“大小姐，就讓他們這樣離開麼？”
福伯有些擔心的說，“萬一樸教授在外面說三道四，我們冷氏的口碑，可能會受到影響……”
他話音變弱，因爲冷如墨全不在聽他說了什麼，而是美眸震顫，癡癡看着托盤中的那層廢土。
困惑的移過視線，福伯臉色也陡然僵住。
“發，發芽了！”
噠！
已經走出十餘米的樸東輝等人，立刻就停下了腳步。
“有意思嗎，我就問你們這樣有意思嗎……我的天，這怎麼回事！”
樸東輝正喝問着，目光唰一下繃直。
半分鐘前撒入的梭梭樹種子，竟在廢土中展露新芽，儘管微弱，但那一顆顆冒尖的綠意，刺激着每一個人神經。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呆住了。
直到有人喃喃出聲，打破沉默。
“做到什麼，不過是糊弄人的伎倆而已！”
一聲輕喝，蹬蹬蹬疾走數步，樸東輝回到唐銳面前，目光鋒利的盯着廢土：“臭小子，趁我離開的時候，故意換了一份新鮮的土樣對不對！”
“你說的手段也不錯。”
唐銳笑了笑，搖晃手中的滴管，“但我更喜歡做的是，化腐朽爲神奇。”
樸東輝眯着眼睛，狠狠一轉眸，凝視冷如墨說道：“冷小姐，爲公平起見，我建議暫時由我的團隊接手，再次驗證這位唐先生是不是在弄虛作假。”
“隨意。”
冷如墨擺擺手，視線完全鎖定在那幾顆嫩芽，而無法自拔。
“哼，你們都被他的花招給騙了！”
樸東輝迅速派出幾個助手，接管就近的實驗臺，重新挑選廢土，把剛纔的流程又復刻了一遍。
兩分鐘後，丟入廢土的梭梭樹種子，再次冒出新芽。
無異於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樸東輝的臉上。
“這不可能！”
樸東輝雙掌按在實驗臺，發出一道沉悶的響聲，“對這份廢土進行採樣，我要親自測試其中的活性！”
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別說是他，冷如墨及其團隊同樣也深陷震撼當中。
要知道，梭梭樹的生長週期再短，也需要至少兩個小時的時間。
可唐銳把這個時間，生生縮短到了兩分鐘。
這完全就是，天方夜譚！
然而，當所有的測試結果出來之後，任由樸東輝抱有再多的懷疑，也沒辦法不去相信了。
那一滴不知何物的液體，確確實實改造了廢土。
像唐銳說的那樣，變廢爲寶！
“竟有這樣的事？”
撲通一聲，樸東輝失神坐下，感覺他所有的認知，都在這一刻天塌地陷。
而冷如墨團隊，全都在擦拭淚水，數年如一日的鑽研，終於在此時見到曙光，這是興奮的淚水，是幸福的淚水。
突然，一道淡淡的提問，打斷所有人的思緒。
“樸教授，不知你先前的賭注，是否還奏效？”
“什麼？”
樸東輝怔了下，這纔回過神來，壓低聲音問道，“我承認之前說話有欠考慮，但也是不想讓你們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謂的研究上面，我不認爲我的判斷有什麼失誤的地方。”
唐銳從一旁拎起那袋含有劇毒的曼陀羅土壤：“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說話算數？”
樸東輝眼神陰戾下來：“你知道我是誰嗎，真敢讓我喫？”
“有何不敢。”
淡笑間，唐銳突然身形一閃。
分秒便出現在樸東輝面前，右手一探，輕而易舉捏住他的臉頰，左手則是把那袋曼陀羅塞入他的口中，五指一擠，堅韌的塑膠袋子陡然炸開，所有土壤一股腦涌入喉嚨。
動作一氣呵成，根本不給樸東輝留有半點躲閃的餘地。
“咳咳！”
當樸東輝反應過來，已經有大部分曼陀羅滑入食道，剩下的留在口腔，那種粘稠怪異的口感，讓他痛苦不堪。
他不受控制跪在地上，瘋狂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