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安樂侯 >第590章 他就是故意的
    儘管耶律元佐威脅了範宇,但是在這個場合還是不準備大鬧一場。

    他也想看看宋國依重的火器,究竟厲害到什麼地步。

    而且就是鬧起來,他一個遼國人在大宋也只是徒取其辱,並不能挽回顏面。反而會因爲張揚,讓更多的人注意到自己受辱。

    與其那樣,還不如冷處理,反而使人沒什麼好說的。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當耶律元佐坐到了凳子上時,還是氣的七竅生煙。

    因爲這凳子的四條腿,它是三長一短,差一點便讓耶律元佐當場摔倒。

    由此可見,這破凳子就是安樂侯專門找來,刻意用來噁心人的。

    正當耶律元佐呼呼的喘粗氣時,範宇已經到了官家趙禎的身邊。

    “官家,都已經準備好了。”範宇上前,對趙禎躬身道。

    算起來,這次的演示等於是一場類似軍事演習的活動,範宇便是總指揮,有控場的責任。

    趙禎此時的目光,卻是正在看耶律元佐,不知爲何這位遼使,卻是坐了一隻有點晃的凳子。

    不只是趙禎在看着耶律元佐,大宋的百官們,此時也都在看着這位遼國使臣。

    坐凳子實在是太過扎眼,這可不是朋友聚會鄉村野宴。場合不同,其坐次和座椅座位,便代表着不同的意義。

    很顯然,這位遼使被刻意的針對了。

    蔡齊想要站起來指責範宇,但想了想卻是沒有開口。

    這可沒辦法指責,有座位的人,除了官家趙禎,便是朝中的重臣。還有部分官員並無座位,都在官家身後兩側站着。

    若是他蔡齊跳出來,指責安樂侯並讓對方給遼使安排座椅,那範宇定然是會讓他蔡相公讓座。

    當着百官,他這位相公站着,而遼使坐了他的座位,那可就更加的不好看。

    反正是有一個要丟人的,蔡齊想明白了範宇的意思,便無法再開口說什麼了。

    趙禎看了耶律元佐兩眼,想要說點什麼表面客氣卻暗藏機鋒的話,此時卻硬是無法張口。

    因爲你手下的大臣,已經給人家遼國使臣安排了破凳子,你再說些風涼話,就實在是有些過於刻薄。

    “啊?哦,那就開始吧。”官家趙禎急忙收回目光,對範宇揮揮手道。

    此時百官們的目光,都心昭不宣的收回,彷彿沒看到耶律元佐的窘境一般。

    範宇對着高臺一角站着的許當點點頭,便見許當手中舉起一面藍色的小旗子揮了幾揮。

    而後,便傳來一陣隆隆的車輪滾動聲,顯得分外沉重。

    大夥不約而同的看向高臺下方一側,數十丈外的一片場地。

    只見有一隊人,推着十輛沉重的四輪大車,並排擺放於那片平整的場地上。

    這十輛兩輪車模樣很怪,只是兩個大輪子在前,兩隻小輪子在後。用中間粗重的輪軸和可以活動的鐵架連接。

    而在輪軸之上,卻是縱向擺放着一隻油墨鋥亮的粗鐵筒子。這隻黑色的鐵筒,前細而後粗,筒身上還有一圈圈的鐵箍加固。

    正在衆人都有些疑惑之時,範宇便開口對趙禎講解道:“官家講看,這便是新式火器之一的火炮。顧名思議,既名爲炮,其威力便是極大的。與與投石槍投出的石砲不同,這火炮乃是用火藥發射炮彈。不但火炮比投石機要小得多更易隨軍攜帶,而且其威力也更勝投石機。若是以實心鐵彈轟擊城郭,則數十彈便可催城拔寨。若是以開花彈轟擊人馬,則人馬俱碎!”

    趙禎與百官聽完,不由得都臉上變色。

    若真如安樂侯所說,這火炮的威力這般巨大,那就太可怕了。

    其中最擔心的,則是遼國使臣耶律元佐。

    他此時也顧不得自己坐了個凳子,急忙表示不屑道:“安樂侯何必聳人聽聞,自上古以來,便未曾聽聞過有這等利器。據我所知,這世上最厲害的便是重甲鐵騎。當年大唐太宗皇帝,便創立三千黑甲重騎所向披靡。如今,又有西夏重甲鐵騎鐵鷂子,縱橫疆場無人能制。就是我大遼的勇士,亦對之無能爲力。”

    “如今安樂侯將這所謂的火炮,說的如此神乎其神,豈非是個笑話。”耶律元佐一是恨範宇羞辱自己,二是不願長大宋的威風,他接着道:“我大遼也不是沒見識過大宋的火器,當然在澶州城所見,不過是些會着火冒毒煙的下作之物。其威力尚不如強弩長弓,談什麼人馬俱碎,真是笑話。”

    大宋的武經總要不過剛剛成書,朝中大臣也有看過這部書的,對於其中介紹火器的篇章有些印象。

    這些人知道,大宋火器正如遼使耶律元佐所說,實際在戰陣上的威力,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大。

    因此,這一部分大臣們,對於範宇的話話也存有疑慮

    只是這是大宋彰顯國威之時,講些不應景的話,便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不管對於安樂侯此人有什麼意見,在這個時候,都不能拆自家的臺。

    “耶律使君,你所說的上古尚未如何,便是想說今不如古?”範宇呵呵一笑道:“我聞上古之時刀耕火種,根本無鏵犁之屬,亦無耕牛協作。甚至並無桑蠶麻布,衣冠不全且赤身露體。如今耶律使君華衣美食飽食終日,卻說今不如古?豈非更是可笑。別的不說,便說之書寫記錄之事,太古之時結繩記事,上古則記於龜甲骨片,乃至中古西周而記於竹木之簡,近古至漢纔有紙張,耶律使君又作何想。難道不是今人勝古人嗎。”

    範宇所引證之事明明白白,可比耶律元佐要更有說服力的多。而且範宇也是藉此給衆人一個印象,便是今人勝古人。

    而在這個的背後,才能更加彰顯造作院與百工技院的創造性。

    許多朝中的大臣們,聽了範宇的話,不由得小聲議論,更有人點捋須表示贊同。

    耶律元佐面色一紅,卻是扭轉頭去,不再搭理範宇。

    官家趙禎道:“安樂侯,快點演示這火炮纔是。你與遼使爭論又能如何,若是爲火炮威力不如你所說,豈非只是虛有聲勢。若要使遼使信服,須拿出真本事來。”

    “官家所說真乃至理,此乃比肩聖人之言!”範宇不由大驚道:“臣想着,官家言中之意,豈非是指,只有實踐纔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他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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