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雲集二十餘萬衆,天武軍手中又握有新式火器,幾人其實已經摩拳擦掌,就等着朝廷下令進兵了。
只是沒過幾日,朝廷便傳來命令,使諸軍在原地過冬,以待開春再說。
雖然大夥都有些不情願,不過冬日討伐西夏確是不妥,因此大家也沒什麼怨言,只是密切觀察李元昊大軍的動向,以防對方偷襲。
宋軍的西軍沒有動靜,但是唃斯羅卻沒有這具耐心,也不想浪費時間。
他在宣化城中留了一萬青塘軍,則親自帶了四萬餘人馬,殺奔了涼州城。
就在宋軍得到命令原地過冬之時,唃斯羅的大軍卻經過一場不太喫力的戰事,拿下了兵力空虛的涼州城。
不過兩天時間,涼州城丟失的消息便送到了李元昊的桌案上。
這個消息可是讓李元昊吃了一驚,涼州那是什麼地方,是西夏在河西的門戶。
李元昊知道唃斯軍與大宋的新軍是聯軍,涼州城被拿下,則等於是西夏的興慶府在西邊再也無險可守。
一旦西涼被佔據還有一個壞處,那就是相距大宋所秦鳳路的蘭州城,也只不過七百里。
宋軍只須放舟黃河,順流而下攻下應理城,則卓囉和南軍司、西壽保泰軍司,便會面臨腹背受敵的情形。
到了那個時候,西夏戰局的頹勢便會如雪崩一般,再也無法挽回。
連夜將諸自己的文臣武將召集起來,李元昊與衆人商議此事。
“張卿,你來說一說你的看法,涼州城我們應該如何去將之奪回?”李元昊問道。
雖然是詢問意見,但是李元昊奪回涼州的心意已決,這是不容更改的。
張元聽到大王詢問自己,便拱手道:“臣覺得,奪回涼州確是當務之急,而且宜急不宜緩。只是如今宋軍大軍雲集於環州,與我們清遠軍城遙遙相對,卻是讓我軍有些首尾難顧之憂。”
李元昊點了點頭,又看向野利仁榮,“仁榮,你認爲呢?”
野利仁榮躬身道:“臣以爲可派旺榮帶領大軍前往,有張兄所獻的雲臺車,以旺榮所部的戰力,攻下涼州城應無問題。而大王不宜輕動,只須在這清遠軍城坐鎮阻嚇宋軍便是。”
野利旺榮此時也上前拱手道:“大王,臣可往之!若不能奪回涼州城,我這頭顱便交給大王做酒盞!”
李元昊卻搖了搖頭,對野利仁榮與野利旺榮兩兄弟道:“我還缺了酒盞不成,要旺榮的頭顱無用,你還是留着這條大好性命,爲我多多出力纔是。只是涼州城雖然是由唃斯羅帶兵攻下,但是其背後還是大宋的新軍。當初蘇魯兒便是以多打少,敗於大宋新軍之手,其戰力當不可小視。所以,只派旺榮帶兵前往恐不是對方之敵。獅子搏兔亦須全力,我決定親領精銳大軍奪回涼州與宣化府。奪城還在其次,此次西征務必要以多殺傷其兵力爲首要,使其數年之內無力來攻纔是辦法。”
“大王英明!”衆人齊聲讚道。
不得不說,李元昊所說的對付宋軍的辦法,還真是宋軍目前的短板。
哪怕火器先進,可一旦後勤輜重跟不上,那麼大軍便傳頌陷於險地。
即使能安全撤退回來,那也等於是勞而無功,使西夏得以自保了。
這些話說出來,西夏的這些文武官員們,便如吃了定心丸一般,立時一掃之前的沉重心情。
次日一早,李元昊便帶着野利仁榮、張元,親領十五萬大軍向西而去。
李元昊大軍一走,宋軍這邊不到五日便得到了消息。
曹琮請來種世衡、折繼宣、李惟賢等人,聚到了一起商議此事。
“今日得到西夏線報,李元昊已於五日之前,帶領十五萬大軍西進。而清遠軍城之中,則只餘野利旺榮所部之三萬人馬。這點人馬要阻擋我軍的二十五萬大軍,怕是螳臂當車。若是這時揮軍北上,則清遠軍城指日可下。”曹琮的目光在衆人的臉上掃過,接着道:“只是朝廷的旨意之中,卻是讓我等在環州原地過條,除此之外,並未有命我等與西夏交戰之意。”
李惟賢身爲天武軍都指揮使立功心切,當即抱拳道:“曹經略,我以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清遠軍城不過三萬餘西夏人馬,不足爲懼。只須給我天武軍到得城前,便可半日拿下!”
環州知府種世衡此時卻遲疑了一下,才阻攔道:“李指揮,清遠軍城雖然不大,但是此地對於西夏卻是非同小可。從清遠軍城,只須順靈川行船數日,便可直達興慶府。若是一旦丟失,西夏各軍司便會亡命來援。雖然我軍不怕,但是朝廷的旨意,卻是命我等開春再戰啊。此時攻下清遠軍城,便是提前引發大戰。”
曹琮與折繼宣都看向房中所掛的地圖,看到清遠軍城後方便是靈川。
李惟賢還有些不死心道:“此時天氣正冷,靈川上凍如何行船,想來西夏軍也不至於這樣拼命。”
“李指揮,此事還是再議吧。”曹琮還是感覺非常可惜的搖了搖頭道:“靈川雖然上凍,但是西夏諸軍司定然不會讓我們佔據到開春。正如種知府所說,清遠軍城不能輕動。”
李惟賢知道事不可爲,不由爲之扼腕。他身爲上四軍的天武軍都指揮使,自然會與神衛軍的都指揮使王壇有攀比心。那王壇在拒馬河邊,大勝遼軍二十萬人馬,何等的風光。
要知道神衛軍雖然也是上四軍,但是位列天武軍之下,如今卻是抖起來了,讓李惟賢心中不忿。
也正是因此,他李惟賢才立功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