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麾下的兵將們一擁而上,將蘇萊曼僅存的那些親兵們,也都一一殺死。
聽着身後傳來的慘叫和咒罵,轉瞬便歸於平靜,烏爾德搖了搖頭。
事情既然已經做了,便不容留情,他不想給自己留下什麼後患。
回到自己的宅邸之後,烏爾德便命人修書一封,向党項請降。
次日一早,蘇萊曼的靈柩連同烏爾德的書信,在一隊騎兵的護送之下,被送往八剌沙袞城。
李元昊佔據了八剌沙袞城,便派出麾下的兵將,在城週五百里內不斷的逡巡和清理着不同的勢力。
這些大小部族,要麼就臣服党項一族,要麼就會被驅趕或是殊殺。
數日之後嵬名阿勒回來交令,向李元昊稟報了自己前往怛羅斯的經過。
聽到嵬名阿勒將蘇萊曼一直追到進了怛羅斯城,李元昊便哈哈大笑起來。
“只要蘇萊曼入了怛羅斯城,那烏爾德便無法自處。”李元昊笑道:“不管是蘇萊曼除掉了烏爾德,還是烏爾德除掉了蘇萊曼,他們都將不再成爲我黨項的威脅。”
“陛下妙算,似蘇萊曼這等胸無大志的粗鄙之人,如何能與陛下相比。”張元也跟着笑道。
嵬名阿勒卻是有些茫然,陛下的算計他至今還不明白。
“陛下,我還給那烏爾德送去了勸降書信,若是他能活下來,真的會向我們党項投降嗎?”嵬名阿勒不由問道。
李元昊擺了擺手道:“投降?你想的有些多了。烏爾德即使殺了蘇萊曼,也只想着自立。即便投降也只不過是口頭的臣服,朕不需要。這樣的傢伙,留着也沒有什麼意思,反而會成爲隱患。”
野利仁榮此時也開口道:“陛下的意思,是要他們互相殘殺之後,再出手收拾殘局?”
“不錯,待他們這些傢伙互相殘殺之後,其軍心渙散士氣亦必然大降。”李元昊點點頭道:“那時我們再出手,便可名正言順討伐不仁不義之輩。整個喀剌汗國的各個部族都在看着,到時讓他們這些部族臣服,也更容易些。”
“陛下想的深遠,喀剌汗國的那些大小部族,一定會聞風景從,他們也沒得選擇。”野利仁榮讚歎不已。
結果只隔了一日,怛羅斯城便派來了使者,請求李元昊召見。
李元昊在有着西域風格的宮中,接見了這位怛羅斯來的使者。
“尊敬的陛下,小人這次前來,是代表我家烏爾德將軍,向陛下奉上一封書信,請陛下過目。”一個商人模樣的傢伙,取了一封信,雙手捧着道。
李元昊命人接了,並且當場宣讀。
這封信的內容,並不出李元昊所料,烏爾德提及蘇萊曼被自己的部下親兵所殺,他本人如今無依無靠。聽聞党項之主李元昊陛下雄才大略,因而心生傾慕,請求附於羽翼之下。並將蘇萊曼大汗靈柩送回八剌沙袞城,請陛下妥善安置。
李元昊聽到這裏,便冷笑不已,“烏爾德說,蘇萊曼大汗是被自己的親兵所殺?這等謊言,連孩童都騙不過,卻拿來搪塞於朕。嘴上說着臣服於朕,他自己卻爲何不親來。”
而且李元昊本就是要挑烏爾德的毛病,又哪裏會管他一個使者的意見。
“想、想來烏爾德將軍是懼怕陛下天威……”使者急忙辯解道。
“呵呵,懼怕朕的天威,爲什麼還要依附於我黨項?”李元昊冷笑,“烏爾德分明就是弒主求榮之輩,這等不忠不信不仁不義之輩,我黨項是不會收留的。蘇萊曼大汗與我心交已久,雖然互相攻伐,然卻英雄惜英雄。豈知蘇萊曼卻是死於烏爾德這個卑鄙小人之手,真是令人扼腕!”
“你且回去,告訴烏爾德。朕將不日發兵,討伐他這等卑鄙之人,爲蘇萊曼大汗復仇。”李元昊目光森然,接着吩咐旁邊的人道:“傳檄喀剌汗國各部,不得相助烏爾德,否則一律按叛逆懲處,必將滅其部族,祭奠蘇萊曼大汗。”
這一刻的李元昊,終於拿住了大義的名分,尤如正義的化身。
那烏爾德的使者都傻了,本以爲自己這樣的商人便夠奸的了,誰知道今日卻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奸人。
野利仁榮與張元等人,對於自家陛下的表現都十分贊同。
烏爾德的使者被轟出殿外,命其立刻回去送信。
待使者一走,李元昊便哈哈大笑,“烏爾德果然中計,我們可以出兵了。嵬名阿昨日纔回來,今日烏爾德的使者便到了。知道他們會自相殘殺,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快。似這樣的蠢物,也只能是我黨項腳下的基石。”
嵬名阿勒立時出列,微微躬身道:“陛下,去怛羅斯的路臣走過一次,已經熟了,臣請再次出戰。”
李元昊擺了擺手道:“先命人將蘇萊曼的靈柩存放於寺廟,此次朕要親征方顯誠意。待我大軍滅掉了烏爾德,便可用烏爾德的頭顱,爲蘇萊曼陪葬。”
原本烏爾德殺死蘇萊曼親兵之時,便是用的陪葬之語。如今這話也落到了烏爾德自己的身上,卻不知道他會如何想。
党項十五萬大軍,於次是便在李元昊的帶領之下,殺向六百里外的怛羅斯城。
怛羅斯的烏爾德,先一步收到了使者帶回來的消息,整個人都懵了。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明明是党項向自己勸降,但如今卻根本不接受自己的投降。他之前與黨項大軍交過手,知道党項兵的兇猛。若是與黨項大軍交戰,實無勝算的把握。
烏爾德有心逃走,卻發現離開了怛羅斯,便不知道往什麼地方逃纔好。
若是投靠塞爾柱,怕是塞爾柱也饒不了自己。因爲喀剌汗國如今與塞爾柱帝國交好,蘇萊曼大汗亦向塞爾柱表示了歸附之意。自己投靠過去,怕是隻有一死。
也正烏爾德猶豫之時,李元昊的大軍便來到了怛羅斯的城下,他們只比那使者晚了兩天。
烏爾德被困於城中,已是困獸。